要走？

青九还没有醒，素玉也没有惊动她，同齐尚走到了一边。

两叔侄似乎只有不足四年的分别，素玉走到了白雪覆盖的庭院中，踱步而行，石子路上留不下交映，旁边的小水坑却能映出他们的倒影。

素玉许久没有穿这身华丽而沉重的衣裳，他扭了扭手臂，回头细细打量齐尚，笑了笑，“你皱起眉头来，倒跟皇兄有些像。”

齐尚对先皇实在没什么印象，也不知该怎么回话。

素玉却自顾自说了下去，“当年我在边关闹事，他尚年轻，冲动地离开京城前往边关，看见我时，也是这样一幅表情。”

担心，却又有点生气。要生气，却又舍不得。可不生气，又觉得无比憋屈。最后便只能盯着他不说话，一直盯着，直到他先开口。

到底是父子，就算记忆寥寥，骨子里也有相似之处。

齐尚思绪有些飘远了，不一会又拉了回来，见素玉背着手，免不了皱眉，“齐叔伯想必已经知道自己的手臂…”

“我知道，”素玉不以为意，“如今我又不上阵打仗，手臂能够吃穿抬举，与之前倒也没有什么区别。”

齐尚眯了眯眼，神色不明，“齐叔伯有一柄白色长剑，如今不使了吗？”

“你可看见我带了剑？”素玉走进后院亭中，略略挑眉，“坐吧，刺客的事，我也跟你说说。”

齐尚良久未动，一瞬不瞬地盯着他，“只有刺客的事？”

齐尚扬了扬嘴角，习惯性地按捺住情绪，似笑非笑，却又不露任何真情实感的痕迹，一丝不苟，无可挑剔的完美，却又莫名让人觉得压迫和危险。

九五之尊，就该让人敬而远之、望而生畏。

素玉饶有兴趣地打量着他，甚至觉得有些好笑，那个需要他蹲下来说话小家伙长到如今，连他都敢威胁了，了不起，让他有种莫名的成就感。

“坐吧，”但他很快就收敛了情绪，“你想知道什么，齐叔伯还能瞒着你不成？”

慈荣殿唯一的侍女古衣连忙送来了茶水，而后远远退开。

齐尚自然不可能去端茶倒水，素玉倒是习惯了自己动手，莞尔一笑，给齐尚倒了一杯热茶，“三四年过去，贡茶还是大红袍，看来我们皇上的口味还是没怎么变。”

齐尚有些别扭，拿过茶壶反手给他倒了一杯，“…懒得换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