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有听错,我也没有说错。”
江如雪拧眉,“可是,皇上会伤心的。”
冯九卿知道,为了等尚儿不那么伤心,他们等了十年,从她的十七岁等到了二十七岁,从齐璞瑜的二十岁等到了三十岁。
“母后知道,但如雪…你进宫之前,想必也细细打听过我的事情。”冯九卿看向窗扉,那一格一格精致镂空的窗外挂着透明黄色宫灯,很漂亮,但却不是她喜欢的颜色。
“我不是自愿进宫的人,同你不一样,”冯九卿收回目光,看着江如雪沉默的模样,“其实这件事,我迟早都会告诉你。”
江如雪神色一动,“为什么?”
冯九卿莞尔,“还用多问吗?当然因为你是皇后。若是到了那一日,只有你和你的孩子可以安抚尚儿,我啊,在这皇宫里被困了将近十五年,我只是想要平凡而已。”
“是因为猎场上的事吗?”江如雪问:“母后是不是担心有人对您不利,所以才…”
“不,当然不是,姚若华的簪子刺进脑袋都没能要了我的命,我又怎么会害怕一次暗地偷袭?”冯九卿好笑道:“如雪,你是个合格的皇后,将来也必定是个合格的太后,但我不行。”
她叹口气,站起身来,打开了窗户,让流动的凉风吹进屋子里,依靠在窗边道:“看见外面的天空了吗?那里或许有电闪雷鸣,但也广阔无边。”
“看着宫女来来往往,我的眼睛便累。听着那些重复无数遍的‘见过太后’,我连话都不想说。还有那些毕恭毕敬连抬头看我一眼都觉得是冒犯的人,我就觉得可笑…”
“这不是我想要的生活,”冯九卿回头,目光灼灼地盯着江如雪,“为了尚儿,我和璞瑜牺牲了很多,见面行礼、似近还远,有的时候还要战战兢兢…如雪,其实很早以前,我就想要个属于自己的孩子,但是,这不行。”
只要在皇宫里,就不行。
她和齐璞瑜看似亲近,可众目睽睽下,却也形同陌路。
江如雪怔怔的,似乎才突然醒觉,面前的人虽然经历过了数年寂静,却还是没有舍弃那份年轻的冲劲。
尽管她已经疲惫不堪,却始终坚守心底的追求,从未放弃。
“太后,”江如雪默了默,“你们又能去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