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嬷嬷捂住嘴,有些年迈的人眯着眼睛寻找了甚久,才在偏倒的椅子旁看见了靠坐着的冯九卿。
那头如瀑长发早就凌乱不堪,自然垂落的发丝上竟还趟着水,发丝一缕缕中露出的空隙
间,依稀可见那张绯红、带着巴掌印的脸,薄衣之下,若无人息的身体显得越发瘦弱。
就像是…
猛地倒吸口凉气,魏嬷嬷跪坐在了地上,下意识看向齐尚。然而齐尚却是出乎预料的镇定,唯有那双眼睛,鲜红可怕,像是嗜血的凶兽。
怒龙被触动逆鳞,却冷静得让魏嬷嬷心底发寒。
“再拿水来!泼醒她!”
姚若华的声音在大殿中回荡,冷漠残酷的话语让跪着的宫女都忍不住心惊,“太后,这…如今是冬日,若是伤寒入肺,只怕太、冯九卿坚持不久,姚大人还没问出玉玺下落,这…”
“哀家的决定也轮得到你们来置喙?!”姚若华脸色一冷,扬起长鞭便抽在了那宫女身上,骂道:“贱蹄子,哀家才是太后,你们听他的还是听我的?”
刺耳的声音实在扰人,就连昏迷着的冯九卿都忍不住动了动眼帘,慢慢抬起了头,面无血色的脸上,目光涣散,冰冷水沿着手臂滑落,让她不禁微微颤抖。
只听那宫女惊叫一声,一边叩头请罪,一边又道:“太后息怒,太后息怒啊!姚大人说了,若是没有玉玺,将来皇上登基便没有继承国家的证据,不够名正言顺,还是会给皇上留下隐患啊!”
姚若华“呸”了声,“都篡位了还讲什么继承,还弄个什么禅位,要什么名正言顺,他分明就是想给自己留条后路!”
她顿了下,看向冯九卿,见她眯了下眼睛,似乎在努力清醒神识,冷笑一声。
“不过东华已经是我的了,那玉玺自然也属于我儿,贱人,你要是再不把玉玺的下落说出来,哀家就剁了你的手!”
虚弱地抽了下嘴角,冯九卿仰头,神识终于清醒,冰冷而不屑地看着她,缓慢而坚定地说道:“玉玺,乃传国至宝,你姚家,谋朝篡位,恬不知耻,有什么资格…要玉玺?嗯?”
姚若华咬牙,都落到了这个地步,冯九卿却还是那么平静,她真是恨极了她这幅样子。
“说!”扬起手臂,姚若华疯狂地抽了一鞭子,“玉玺在哪里,快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