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尚嘴角一抽,露出瞬间不忍直视的表情,人小鬼大地抬起
手,扶额长叹,“呜呼哀哉!”
“哼,受着吧,将来长大了,还有得你受呢,”说着,冯九卿低下头,附耳道,“你齐叔伯快回来了。”
齐尚双眼霎时间亮得惊人,就连早朝,众人也咂摸出了几分异样欣喜。
可一下朝,无论是齐尚还是冯九卿,脸色都有些不好看。
原因并非朝堂之上新任大理寺卿提出新修律法所产生的争论,毕竟那是意料之中的事情,而是魏嬷嬷来报,有人在宫外求见。
这个人不是别个,正是那个险些让齐尚和冯九卿丧命的邢子濯!
“他来干什么?”齐尚语气不善。
魏嬷嬷道:“只说是有要事容禀,有关朱夫人的,非见不可,因身上没有牌子可递,如今还在宫门等着呢。”
朱夫人,朱念慈,冯九卿的生母,齐尚本欲拒绝让他进宫,但闻听此言,却不好说话了,将目光投向了冯九卿。
冯九卿拧紧眉头,“请他到御花园来。”
御花园中,百花比前些日子开得更艳,冯九卿的脸色却比晨起时更冷,那华丽庄重的太后宫服,宽大的凤尾后摆仅仅是远远看着,便能为之惊艳。
可再惊艳,也不及冯九卿柳眉轻扬,若水中弯月倒映般沁冷的光华在她黑白分明的眸中流连,那闲杂勿近的高贵气场让所有人都不敢直视,眼尾淡薄的沉意更是让人心中惴惴。
恢弘壮丽的皇宫,姹紫嫣红的御花园,臻眉垂首毕恭毕敬的宫女太监,无一处不让人惊叹,可她却是站在其中巅峰。
邢子濯几乎快不认识她了。
他怔愣地站在原地,想要叫她的小名,还未开口,一旁伺候的春云蓦地大吼,“放肆!见到太后还不下跪!”
邢子濯浑身一震,执着地看向冯九卿,谁想冯九卿竟头也不回,清冷的目光定定地看着那树下晃动的秋千。
魏嬷嬷冷哼一声,“邢公子是把这里当成冯家了是吗?竟敢直视太后尊颜,还不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