悬而未决

——今天怎么样？

楚佳桃很难清楚地回答母亲这个问题。

这一天，她的心被多种情感冲击，一时间很难判断哪种情感占上风。

“还好吧。”楚佳桃答道。

“还好”就是“不是很好”，但也“不是不太好”，是介于“很好”和“不太好”之间的一种状态，不过很多时候，其实它更偏向于“不太好”，只是当事人不想那样讲罢了，那样讲，不仅让别人担心，也会给自己更多消极的暗示，更可能引来别人的追问。

早上，她在墓园门口，等待萧琦参加完他奶奶的葬礼，那种肃穆而悲伤的氛围当然会感染她。而后，萧琦突发异样状态让她惊慌，让她不知所措…但当她陪着萧琦回家，在他身边照顾他时，心里又隐隐约约有种甜蜜感，察觉到这种

甜蜜感时，她自然又为这种感觉愧疚，因为萧琦正处于痛苦之中，楚佳桃觉得自己有点儿“趁虚而入”。

可是而后，在那个“属于他的空间”里，在那个曾陪伴他长大，到处沾染着他童年气息的房间里，看着他那种无助而脆弱的神情，看着他像孩子一样落下的眼泪，她实在是“情不自禁”。她不确定自己当时的行为算不算“趁虚而入”，可以肯定的是，当时她是完完全全发自内心的。

她拥住他，而他乖乖地任由她抱着。他们之间本来存在的那种因缺乏实际的相处而难免存在的生疏感一下子消散了，他们之间的距离也在瞬间被拉进。

她觉得，也许很久很久以前，他们之间的这次相拥便已经注定——她莫名地有这种感觉。后来她回想，也许那个时候，自己只是很难控制自己的情绪。对他来说也是这样，他总觉得自

己一直被某种力量牵引着，好像无法真正控制自己的行动，进而无法把控自己人生的方向。他好像不得不随着某种流动的东西，来到他本来并不想到来的地方。但他比她明白得要晚得多，因为他认为——很多人也这么认为——他是一个一贯能克制自己、很理智的人，他怎么会被自己的情感所左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