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平安送完画后就移步到一边,等李贤哭个够,没有一点安慰的意思。约莫过了两刻时间后,李贤突然停下哭声,戛然而止,转过头看着旁边一脸平静的安公子,问道:“你怎么就不安慰一下我?”
沈平安微笑道:“老先生看透世事,我又何需多此一举。再且老先生之前到是真的伤心,后面虽然还在大哭,却少了那份悲切,这点,平安还是能看出来的…”
李贤没有急着答话,而是静静地看了沈平安一眼,接着咧嘴骂道:“老唐怎么会说你很厚道?一点都不像嘛?快扶我起来,年纪大了,这才坐一会儿腰就使不上力。”
沈平安也不管是不是真的,走上前扶起李贤,又弯腰捡起画卷小心翼翼地卷起,然后再次递到李贤身前。
这次李贤接过画卷,看着房间里一成不变的布置,感叹道:“若非这件事,我也许真的不会回来了。”
沈平安犹豫了一下,开口道:“以老先生的本事,想知道唐老哥的墓地在哪里很容易,但是却偏偏先
来唐老哥的宅子闹,如果需要平安做些什么,只要平安做的到,平安绝不推辞。”
李贤转过身,赞赏的看了安公子一眼,道:“不用了,我虽然老了,但是还没老到需要借沈家那张虎皮来涨涨威风的地步。”
沈平安尴尬地笑了笑,点头称是。
现在的他,还真的抛开那份显赫的家世,真的不算什么优秀。
意识到言语有些刻薄的李贤语气一转,平和道:“不过你还是很不错,敢冒着那么大的风波给老唐披麻戴孝,比那些和老唐有几十年狗屁都不如的交情的朋友好很多。老唐刚死的时候,风波大,他们有顾忌,不敢有动作,我理解,但是现在都没有一个人敢去老唐的墓地上祭奠,这点我就看不起了。”
沈平安迟疑了一下,现在还没摸着一点李贤的脾气,只知道唐树人说李贤刚烈的很,认准的事情绝不会反口,所以李贤被称金口断言,也有一部分这方面的原因;缓缓道:“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如果他们也是孑然一身,我想他们也不会有什么顾忌了。”
“狗屁!”李贤直接粗口否定沈平安的言论,完全没有一点凤雏簪该有的风雅,揪着不放,气呼呼地说道:“虽然我和沈定西合不来,但是这里不得不说
,他们的顾虑有沈定西多?有沈定西大?上面那位真要狠心不计后果清算,沈家上上下下几百人要被牵连进来,再且沈定西都出面了,他们还怕什么!”
“不一样,上面那位是不会计较了,但是您肯定也知道了,这件事和二皇子有关,三叔又打了他一巴掌,二皇子不敢找沈家麻烦,难道还不能对唐老哥的几位朋友做点手脚?”沈平安解释道,顿了顿,又道:“其实当时我也和您一样气愤,还准备不在唐老哥的墓碑上刻他们的名字,要不是三叔指示,我差点就做错了。事后他们也悄悄命人送了封书信来表示感谢。”
“你…”李贤指着沈平安说出一个字后突然打住,随后收回右手,续而摇头叹了口气,道:“算了,你确实合老唐的胃口,也难怪老唐对你极为欣赏,但是这并不代表我会原谅他们,老唐和他们是朋友,我可不是。走了,不用送了,我去老唐的墓地上看看。本来想把沈定西引来的,却想不到把你引来了,不过也好,才上齐天城就碰到你,比见不知道什么是生气的沈定西,起码我不会跳脚大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