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逸晨的话像是对飘羽说的，也像是在对自己所说，这是他对命运发出的呐喊，也是他对命运最无声的对抗。

远处蒙城关内华灯初上，近处落霞山脉只有点点繁星和明媚的月光，两个萧瑟的身影并排坐在一起，身前是无尽的热闹与繁华，身后却是安静与冷寂的可怕。

此情此景，端起酒坛痛饮一口的云逸晨突然念起诗来。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对酒还（huan）当歌，人生须几何，譬如逝朝露，去日愁苦多。”

此刻的飘羽完完全全感受到了云逸晨心底的悲痛，那悲痛犹如寒冬腊月里刚打上岸的井水，炙炎夏日刚过时冷冽的秋风，都是那样凉的让人瑟瑟发抖。

端着酒杯遥问苍天，无缺的满月何时才会出现；饮酒作乐，这样的日子能有几回；就像清晨刹那即逝的露水，愁苦的日子太多太多。

飘羽实在不知道眼前这个比他还要小上不少的少年心底到底藏着多少事情，压抑的他如此不开心，是怎样的悲伤才能让这种气息由心底散发出来，甚至感染周围的所有人。

飘羽忍不住安慰道：“之前我在战场上曾经说过，生活或许有很多种选择，但战场之上只有生死！其实这句话同样可以反过来理解，战场之上只有生死，但生活却有很多种选择，开心一点。”

云逸晨依旧没有看他，望着似乎近在咫尺却又远在天涯的明月低声道：“我别无选择！”

飘羽语塞，不知再如何开口，所以只好继续饮酒来诉说着自己的感同身受。

云逸晨也在玄真戒中拿出一坛美酒，那是吴道子留下来的千年陈酿，用手指戳破了酒坛上的蜡封，仰头跟着痛饮了一番。

阵阵酒香沁人心脾，闻的飘羽立即舌底生津垂涎欲滴，望向云逸晨手中的酒坛不自觉的吞了口口水，但又不好意思开口讨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