墩子自然不会真的将他的父母尸体拿来充饥,他没钱买棺木,就在荒郊野外挖了一个坑将他的父母合葬,没钱立碑,便伐了一块木板写上了父母的名讳。
他只是一个食不果腹的孩子,要安葬两个成年人,其中的艰辛可想而知。
随后他并没有回到家中,而是随便找了个方向一路流浪一路乞讨,逃离了这块伤心之地,一晃便是三年。
一日他在城中乞讨,看见了征兵的榜文,便洗了个澡偷了一身干净的衣服,然后报名参军。
参军后他指名道姓要去炊事营,他的想法很简单,甚至简单的有些让人揪心。
正是因为连年的战火国库空虚,朝廷才会苛政赋税,弄得百姓民不聊生,如果不是这样,他的父母也不会因此而饿死,既然军队之中吃的都是从百姓那里搜刮来的民脂民膏,那他便去将这些民脂民膏都吃回来,所以才会有了之前的墩子。
也正因如此,墩子才会对打仗如此反感,才有了初见云逸晨时那句“打来打去苦的只是百姓罢了。”
讲述到最后墩子已泪流满面,这是他不曾与任何人
说过的故事,也是他不想提及的伤疤。
“这些年来我一直都在自责,如果当初不是我偷吃了那半块馒头,或许父母就不会死,我知道,他们是想将那馒头留给我,我知道,我都知道的。”说道最后,墩子将头埋在膝盖之中,不停的颤抖着。
有些事情或许根本就不挨着,但却不妨碍成为一个人自责与愧疚的理由。
沉默了许久,云逸晨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有些道理我不与你说你也都懂得,到底是不是那半块馒头之错你也应该清楚。”顿了顿,云逸晨叹了一口气继续道:“战之罪,非人之过也!”
良久,云逸晨见他的情绪终于有些平息,便问道:“那你最近因何而改变,是因为那日我帮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