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梓樱摸了摸衣袖,那枚张嬷嬷递给她的钥匙,还贴着她的皮肤,被她牢牢地塞在了袖子里面,此时拿出来,才发现是一枚古铜色的,磨得发亮的钥匙。
桑梓樱小心翼翼地用那钥匙插进锁孔里,只听得
滴答一声,小锁便应声而开了。
此时桑梓樱的好奇已经完全都涌上心头了,她迫不及待地打开竹筒的盖子,才发现里面是一个厚厚的,卷起来的油纸包。
将油纸包铺平在桌上,桑梓樱打开来,才惊讶地发现,这竟然是一个账本,账本的纸质已经有些发黄了,想来应该是有些年头了,上面的墨字清晰可辩。
桑梓樱一页一页地翻看下去,只觉得像是打开了另外一个世界。
上面清清楚楚地记录着每月的开销用度,上面的金额足矣让她咂舌,而且一些细节部分的人数和开销都写得十分清楚,资金每月都会来一笔,金额也大的惊人。
桑梓樱边看边骂,原来夏侯璟这样有钱,还让她以为他一直都过的紧巴巴的,但是转念一想,夏侯璟是哪里来的这么多的钱的呢?
桑梓樱继续看下去,无非都是一些大额的开销与进账,翻到最后一页的时候,桑梓樱惊得下巴差一点掉下来,后面夹着一厚叠银票,每一张都是不小,粗
粗地数了数,里面有几十万两。
桑梓樱又重新翻看了一番,将账本与银票重新包好,按照原样放回竹筒里,这时,门外忽然传来了敲门声。
桑梓樱的精神有些紧张,于是低声问道:“是谁?”
外面安咎卿的声音响起来:“是我!”
桑梓樱松了一口气:“进来!”
安咎卿进了门,直奔有灯光的屏风后面,看见桑梓樱一脸憔悴地坐在那里,安咎卿难过地张了张嘴道:“王妃,我都知道了…”
“那你为什么现在才回来!”桑梓樱心中是有怨气的,安咎卿本来就是夏侯璟留下的,可以一起商量的人,但是他在这种关键时刻,迟迟都不出现,真的是让她很生气,死去的老张,是他们一起携手走过艰难困苦的兄弟啊!他在这种时候,怎么能不出现!
安咎卿知道桑梓樱不高兴,于是软下了声音道:“王妃,先不要动怒,事情我听说了,是公主不让我回来的!”
桑梓樱依旧有些不悦:“不让回来是怎么回事?你不知道,老张但是有多惨!”
安咎卿低下了头道:“方才我去看过了,的确是…很惨…但是我没回来,是有原因的!”
桑梓樱忍着内心深处的悲痛道:“什么原因,你倒是说说看!”
“其实有人送信到公主府的时候,我就想马上赶回来,但是公主咩有让我走,她说,如果现在回去,救不了老张,也抓不住内鬼,因为,我是王府中唯一一个最后来的外人,如果要怀疑,肯定第一个就怀疑我,想必那个内鬼也会有此想法,所以,公主留我在身边,就是想让我的不在场证据确凿一些。”
看着桑梓樱有些认真地在思考自己的话了,安咎卿这才放开胆子接着说:“我没能进去,但是我想,如果是内鬼,那么,应该就是我们认识的人,成侃已经带人在查府内的人了,所以,我就赶紧去查了查府外经过的,与我们王府有着紧密来往的人!”
桑梓樱动容:“你查到了什么?”
安咎卿点点头道:“今天,城门处,看到了花匠
小丁驾着马车出城!”
“什么?”桑梓樱大惊:“难道是他吗?简斯的确说过,他来过!”
桑梓樱的印象中,见过小丁一次,记得是一个年轻不大的少年,看上去十分憨厚,桑梓樱对他的印象还是挺好的,所以觉得有点不可思议。
安咎卿的脸上没什么表情,故而也看不出他是悲是喜,他也只是闷闷地说了一句:“我真的但愿,不是他…老丁他真的是一个非常好的人…他也不应该会教出那样的儿子的…”
桑梓樱内心深处,也不希望是这样的结果的,毕竟她接触老丁还是很多,老丁是一个善良老实的人,犹记得那个雨夜里,老丁和众人一起秉烛夜谈,也相谈甚欢,虽然身边出了内鬼,是大家都不希望看到的事情,而桑梓樱最不希望看到的,还是与自己相熟的人成了内鬼啊,因为,她对大家,是有感情的,这些人,都像是她的家人一样,就像是桑金,一直在利用自己,桑梓樱虽然很生气,但是更多的却是难过与失望…因为被亲人背叛,就放佛孤身一人在这世上,无
人可信。
桑梓樱皱了眉对安咎卿道:“其实,小丁也的确来过府上!”
“真的?”安咎卿的眼睛一亮,但是随即又暗了下去,他的内心深处其实并不希望是他。
“是的!简斯说他来给府上送鲜花,说是老张遇刺的时候,简斯正跟他在一起,他是来给我送花的!”桑梓樱道。
安咎卿一愣:“如果这样的话,那他俩可以相互证明没有作案的时间啊…”
桑梓樱点点头道:“也对,那我们先去看看他送来的鲜花吧!”
安咎卿立即往门边迈了一步:“我跟你一起去!”
桑梓樱对门外的小桃道:“小桃,给我拿一盏灯来!”
小桃立即就应声了,当两人走出门之后,小桃将已经准备好的灯递上:“小姐要出去?需要我跟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