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植一时语塞,打着哈哈,灰溜溜的带着跟班和糕点离开了这里。
看着谢植离开的背影,松枝儿白了一眼旁边的决明三人,一溜烟的跑到铺子里,背靠着墙壁,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心想这世上怎么会有比师兄还要憨的人,不过不知道这几年师兄过得怎么样。
只是听说那个只有一面之缘的师伯,在长安城酿出了皇帝陛下都赞不绝口的美酒,成了宫里的红人。
也听说江湖上出了个叫柳松的年轻高手,她知道那就是师兄,他终于实现了自己的愿望,学会了武功。
之后的时间里谢植依旧每天都来,只不过不会再把糕点全部包圆了。
松枝儿也慢慢的发现,这个人除了有点跳脱,其实也没那么烦人。
不过就是他帮自己蒸糕的时候,富家公子进厨房,三笼糕硬是变成了两笼,叫人哭笑不得。
转眼间年关将近,李长安忙前忙后的张罗酒菜,想要在新年几个人好好的聚一下。
谢植慢慢的也和决明二人混熟了,从小书香门第的他对于这两位高手可是羡慕的很。
只不过决明闭口不言学武的事,李长安也只是一直在教他怎么把松枝儿追到手。
看着三人聚在一堆打着哈哈,荔枝由心的笑了笑,一旁正在洗菜的松枝儿也羞涩了起来。
到这时她才明白,师父当年见到师伯的眼神,到底是什么意思。
喜欢。
江南城一下子又热闹起来,宛州刺史入京述职已经回来,虽说这三年没出什么事,但陛下还是没留他在长安城过年。
夜晚时分,街上的吵闹被院墙挡住了一半,堂屋正门大开,五个年轻人坐在桌旁,抬眼就能看到天上的烟花。
决明外表虚长几岁,给另外四人包了红纸,松枝儿也拿出了珍藏许久的桂花酒,给几人斟了一杯。
这是她临走前从院子的桂花树上摘的,酿完后依旧和白衣女子的一样,苦涩无比。
所以只好提前和其他酒液勾兑了一下,酒香扑鼻,李长安皱了皱眉头,觉得这味道好像在哪尝过,但一时也是想不起来。
门外下起了大雪,也许和边关战事失利相应合,今年的江南格外的冷,但依旧阻挡不了街上的二八佳人和翩翩公子相会。
几人酒菜正酣,外面爆竹声声,其乐融融一时无二。
就在这时,一道声音传入了决明和李长安的耳朵,随之而来的是利剑破空的响声。
决明低头饮酒,不动丝毫,李长安单手拍桌,一道气机涌向门外。
剑锋直指松枝儿,谢植没犹豫的挡在了前面。
叮!
一声轻响,李长安转身而起,看着眼前这位身披黑袍,满身风雪的不速之客。
就在他想要开口询问的时候,人影掀开了兜帽,露出一张年轻却泛着冷意的脸庞。
“师妹,别来无恙。”
“松果儿……师兄!”
松枝儿的声音让谢植和荔枝不明所以,李长安却眉头一挑。
松果儿?那不是柳松的用过的小名么?这位就是如今年轻一代的翘楚,三年入九品的东海剑阁柳松?
蓬勃的不明的情绪从眸子中溢出,决明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有点眼力价,明显这不是打架的时候。
“师妹,如今能见到肯放弃性命也要保护你的人,师兄放心了。”松果儿点头说道。
“师兄……”
松果儿摆了摆手:“今日路过这里,尝了尝糕点,我就知道是你的手艺,吃饭就免了,师兄还有事,改日再来叙旧。”
松枝儿想要说什么,但迈步的那一瞬间,他感觉师兄变了,变得和以前不一样了。
李长安倒是安静的坐在一旁,压制着想要和松果儿试试手的冲动。
“对了,师兄这么多年都没碰酒了,前几天依着师父的法子酿了一壶,来尝尝?”
“好!”
松枝儿拿出了自己酿造没有勾兑过的苦涩酒液,与松果儿腰间的酒壶互换。
期间众人也纷纷尝了一口,都是一样的苦涩,反而李长安一惊,忽然想起了什么,但暂时没有声张。
“你赢了,师妹。”
松果儿摇着头走出了屋门,一个闪身离开了这里,屋内的众人一脸懵逼,不明所以这来去匆匆是什么意思。
只有一旁的谢植抿了抿嘴,觉得松枝儿的酒还不错,也没说的那么苦啊。
……
……
谢府,作为江南世家之一,谢家如今的老太爷还在长安城任太师一位,也正是凭着谢太师,那位大逆不道的状元,陆泽才保得一命。
谢家的大堂中,一家人聚在一起,准备吃完饭照旧守岁。
一旁的大夫人,如今谢家的主母,谢植的母亲则一脸愁容,对着谢植的父亲说着什么。
“不回来就不要回来,这个家没了他也照样转!”谢植的父亲狠狠的说道,“一个外地的贫民女子,也值得他敢和家里闹翻,他既然喜欢,那就当他的普通百姓去吧!”
家住的怒火让其他人不敢劝阻,大夫人终究心疼孩子,但女流之辈也说不动这个男人。
这时,一旁谢植的二叔,谢家现在的二爷开了口:“大哥,植儿不懂事,教训一下就行了,以后的谢家还要交给他呢。”
“交给他?就这个样子,文不成武不就的,怎么交给他!”
“大哥……”
“既然不交给他,还可以交给我啊,您又不是只有一个儿子,按顺序,我才是谢家的长子……”
带着冷意的声音传入大堂,众人一惊,就看到门外站了个手持长剑的人影。
松枝儿和松果儿都是白衣女子当年从死人堆里捡回来的,松枝儿也知道师兄出身江南富裕人家,但她从未想到,会是出身谢府。
“你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