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陆君隐强作精神,直起身冲在场的一众世家子弟深深弯身一拜,面色严肃,目光坚毅如铁。
徐天见此,不由对这羽陆山庄的少主又高看几分
。能做到如此识大体之人,着实不多。这陆君隐举手之间,便透着一股特别的气质,让人心生亲近。
“此处道场破碎不堪,诸位不妨移步他处。陆某已着人准备好午膳,请各位入座就宴。”
说起来,眼下已经快近午时末了。除了在品茶之时吃了些糕点,便再无米水下肚,是以众人大都是饥肠辘辘。听得陆家如此贴心,一众世家子弟皆是面色微喜,些许怨怪之心也稍去。
半个时辰后,众世家子弟来到一处颇为开阔的殿堂内各自落座。而在宴席之上,美酒佳肴,山珍海味自是不缺,尚还冒着热气。
而众人换洗打理一番,便又恢复了之前的光鲜亮丽。原本受此变故而惴惴不安之人,也渐渐缓过心神,平定下来。
只不过,他们看向徐天的目光,敬意中还带着些许畏惧。能面不改色地连杀数人,换作他们定是难以下手,而对方却风轻云淡的模样,似乎完全没有放在心上。
宋明之与林湘馨等人自不会如此拘泥,他们皆是有远见之辈,自然看出徐天的不凡。是以他们几人趁午宴之时,与徐天邀杯推盏,大有结交之意。
抛开徐天与林北的关系,便是徐天表现出来的武道实力便也足以让他们叹服了。
而在另一间屋内,陆君隐与长须老者等几名陆家族人,正在商谈着什么。
“若是名为徐天的小娃娃未曾虚言,那么那道人便真是离开了。”
“可为何对方连下属都不管,便匆匆忙忙地走了。就好似,其在躲避着什么。”
“他身为仙人,又岂会有惧怕之物。依我之见,他定是卷走了石壶内的宝物,急切之下便匆忙而去。”
“不管如何,那仙壶已经无法激发。我羽陆山庄传承近百年的宝物,便被他夺去了。”
“另外,没想到屈文博这厮居然是修罗堂之人。这老匹夫隐藏于羽陆山庄近二十年,居然不曾发觉异
样。此事一了,定要好好将整个山庄捋捋,说不得还有漏网之鱼。”
其中几个一把骨头的老者,有的目光复杂,有的眼露沉痛,有的面容憔悴,你一言我一语地议论纷纷。
陆君隐暗叹一声,并未出声。
他又回想起自己昏迷前似乎看到从石壶内飞出一团青光,想必便是因为失了那物,仙人石壶便再也无法激发半分。看来,此后石壶便只能作个摆设了。
而长须老者也面色阴沉,一直冷眼看着不曾发话。
这时,其中一名老者似乎想起什么,小心翼翼地与长须老者问道:“老庄主,那些关押修罗堂的之人,该如何处置?”
长须老者闭上眼睛,板着脸沉默不语。半晌,他站起身,一甩衣袖,往门外走去。其苍老的背影远去之时,丟下一句冰冷的话。
“全部杀了!”
说罢,门外院内一株水缸口粗的古树咔嚓一声,便恭然倒地,激起无尽尘土。片刻后,只余一截圈圈木纹的树桩,孤零零地留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