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彬听后,心疼地望着我,顺手将食盒关上了。
我咽下糕,清了清嗓子道:“炎彬哥哥,胖叔做这桃花糕不易,这离浣衣司甚近,要不我们去带给李嬷嬷吧。”
“李嬷嬷,她……”炎彬脸上再也挂不住微笑,又低下了头。
过了片刻,我也低下了头,轻轻道:“啊,知道了……”
“炎彬哥哥,你也吃个鸡腿吧,这蜜汁鸡再不吃就凉了。”为了转移难过,我抬起头,扯下怀中抱着的蜜汁鸡的另一个鸡腿递给他道。
“好。”炎彬接过鸡腿,倒也十分配合地答道。
随后我拿起刚刚自己啃剩下的鸡腿大口大口的咬起来,想将内心抑制不住的悲伤一口一口的吞下去。
炎彬望着我,又望了望手中的鸡腿,却始终没有塞到嘴中。
我看他这幅模样,便假装轻松道:“炎彬哥哥,你吃呀,胖叔做得这蜜汁鸡真好吃,晚宴你也未进食一口,不饿吗?快吃,快吃!”
只见炎彬的低头哽咽了一下,声音低沉地说道:“公主,你回宫后昏迷的那段时间里,我一直在找寻,昔日王宫里的旧识之人。除了林伯、胖叔和愉公公,其他人都不在了……”
说罢,炎彬的头低得更深了。
我知道,他是落泪了。
从小到大,与炎彬相识的多年以来,我只见他哭过两次。
第一次,是在他第一年入宫过生辰时。那次生辰,母后亲手做了寿面给他吃。父王也是那时送给了他一块刻有平安二字的蓝田玉佩。
这玉佩如今仍挂在他的腰间,除了更衣沐浴外,从不离身。
那时的我和王兄,年岁都小,在炎彬过生辰的前好一阵子,便琢磨着该送什么礼物了。
我和王兄心想着贵重的礼物父王和母后该赐给炎彬的也都差不多了。
于是我们便决定亲手捏制一个福岁娃娃作为他的生辰礼。
我还和王兄约定好要保密,在他生辰当日再拿出,给他个惊喜。
礼物想得挺美好,可这一捏,我俩竟整整饬了五天。
我和王兄捏出的娃娃,不是胳膊接不上,就是一只腿短,一只腿长,要不就是嘴歪了。
总之,无论宫中的匠人师傅怎么教,我俩捏出的都是惨不忍睹。
第五日傍晚,我和王兄终于在匠人师傅们不懈地悉心教导下,烧制成功了一个身着大红棉袄,憨态可掬的福岁娃娃。
随后,炎彬生辰那日,我便在炎彬吃寿面时,拿了出来,说这是我和王兄给他的惊喜。
结果,真的是惊到了。
炎彬嘴里半含着寿面,一下子哭了出来。
这便是我第一次见炎彬哭。自那以后,无论是练武受伤还是遭人非议,他都没有哭过。
常言道,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时。
如今第二次见炎彬落泪,却是如今的物是人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