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姨娘生下一位公子,正是风头无两的时候,府上大批大批的赏赐直往她院子里去,看得后院女眷们眼热。温尚书为了让她安心坐月子,甚至下令除了他意外不准旁人进院子。
因此,温折桑头一遭被拦在了门外。
看门的老嬷嬷笑眯眯劝她:“大小姐也别为难老奴了,老爷下了死令的,可不准旁人进院子。您知道,大少爷现在还小,又怕生,若是什么人都往里钻将大少爷吓出个好歹可怎么行?”
冬月见不得他们院子里狗仗人势的做派,当即柳眉倒竖质问道:“旁人是旁人,大小姐是大小姐,昨日还是老爷吩咐了让大小姐找他的,今日你们若要硬拦,还不是忤逆老爷?”
“哟,话可不能这么说,虽然左右都是老爷的吩咐,但事情也得有个轻重缓急,眼下啊,还是大少爷的事最重要。”老嬷嬷阴阳怪气道。
温折桑瞧着可笑,只觉得自己许久未归,家里果然生了不少脏东西。
她怀中抱着暖融融的汤婆子,一张脸灿若桃花,只是笑着就叫人觉得温润可欺。老嬷嬷看她这模样就觉得她今日不敢造次,毕竟院子里是正儿八经的大少爷,往后温家的继承人。她是嫡长女又能如何呢?以后还不是要乖乖给大少爷让路?
老嬷嬷趾高气扬地像只开屏的老孔雀,她对温折桑行了礼,张口就要让丫鬟关院门。温折桑却抬脚抵上,丫鬟们不敢伤了她,只得停下手。
只见温折桑笑道:“久未归家,我有些记不清府上次的规矩了。冬月,你说与我听听。”
冬月心领神会,“以下犯上,目无尊法者,杖二十。”
老嬷嬷神情一慌,又听冬月补充道:“若有求情者,杖二十。”
“这是什
么道理!”老嬷嬷叫道,“大小姐明鉴,老奴不过是、不过是遵从老爷的吩咐罢了,大小姐进不得里头,何苦拿我这老婆子撒气!”
“我与你撒气做什么?”温折桑奇怪地看着她,“不过是整顿家风,好叫大伙知道谁是主子,谁是奴才。今日,我进不得一个妾室奴才的院子,若传出去只会叫上京名门耻笑。我责了你,是为父亲分忧。”
老嬷嬷嗫嚅着说不出话来。后头两个小丫鬟更是惊呆了。冬月见
状便叫了人来:“还愣着做什么?要大小姐动手吗?记得堵了她的嘴,可别惊扰了大少爷。”
“是……是。”下人们讷讷不言。
温折桑偶一抬头,只见方才守门的两个丫鬟已少了一人,想必是搬救兵去了。
另一边,老嬷嬷被堵了嘴拉出院子。
雪还在下,温折桑现在院门口望见里头白茫茫的景色,几个下人忙忙碌碌在清扫雪地,还有个小丫鬟抱着一捧刚摘的梅花匆匆进了屋。添丁之喜,确实是大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