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办法其实很简单,温折桑让三个学堂分而治之,更把云庭学堂分做启蒙之处,无异于断了汪则想一手遮天的念头。但要是她找个理由,让汪则赚尽名声脸面,兴许就能堵住汪则的不满。
看着她昙花一现般的笑容,谢贻寇脸上有些发热,他想,兴许自己晚上也喝了不少酒,这会儿酒意上来,后知后觉地醉了。
“原来是我走进了死胡同,你这办法是可行的。明日我就将写诗广而告之,只是得把汪则高高举起,让他做一场美梦。”
温折桑抚掌而笑,甚至拍了拍谢贻寇的肩膀,说:“事不宜迟,我这就去拟定告示,明日一早就贴出去。”
“大人……”谢贻寇面露担忧,“已到戌时了,您还是去休息,告示明天写也不迟。而且明天宋寒书在,您也好和他商量商量。”
温折桑又皱起眉,想了想就妥协了,于是她又扬起笑脸,“你说的对,养好精神才好处理更多事。你也早些休息吧。”
“是,大人回去吧……我也该回去了。”
看着温折桑转身离开的背影,月光撒在她身上,镀了层浮光。只是一刹那,她走进昏暗处,没了月光。最后她进了房间,关上门,挡住外头的一切。
院子里,谢贻寇又站了许久。他想,他栽了。
或许他得去向江未晞借几册话本看看,看那些身份对立、注定不能在一起的人物是怎么走到一起的。
或许没有这样的话本。
院子里蝉鸣不停,但温折桑依然清楚地听到了脚步声。那声音逐渐走远,那个人也逐渐走远。
有些人,有些事,不是不知道,而是只能装作不知道。
屋里的烛火突然摇曳了一下,温折桑扭头一看,蜡烛上落着一点灯花。她回过头继续拟定告示,她虽然累,但要有事做,仿佛就不用想起那个在她院中站了许久的人。
隔壁的房门突然被打开,传来“嘎吱”的轻响。随后又是一阵脚步声,冬雪敲门问她:“大人,您还没休息吗?”
她的声音有些低沉,或许是吹了凉风的原因。温折桑道:“这就休息了。”
门外的人沉默良久,“您千万要爱惜身体。”
接着隔壁的房门被轻轻关上,温折桑没再听到什么声音,但她放下了手中的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