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四端坐在一块石头上,双目紧闭,发梢无风自动,看起来便好像神游一般。
……
……
修行其实是件很苦的事情,即便对于那些最为醉心修行的修行者来说。
修行,便是苦中作乐。
林羡鱼已经很久没来过剑宗了。
今天是她这一年多来第一次来剑宗。
这对她来说是一年里的头一遭,甚至做出了很重大的决心,但是对那些路途上的其他的监生来说,便好像是最应该发生的事一般。
那些以前在她面前恭恭敬敬的监生,这次眼神里所透露出的狡黠和戏谑,让林羡鱼的脸上很是滚烫,甚至有些不敢跟他们对视。
这对她来说是不可想象的,也是很羞耻的一件事。
于是她便猛的抬起头,想把心中这一丝羞耻驱走,羞怒道,“都看什么看?”
其实这本不是什么秘密。
徐来困了七年,林羡鱼在分光学院上待了七年,便是傻子也能看的出来。
虞晚归有一点说的没错,徐来确实很会装。
来到了剑宗的山脚,孔师脸上的皱纹又深了几分。
抱朴境的修行者本不应苍老的如此之快,这是孔师放弃了用修为去对抗衰老。
两人并不陌生,孔师点了点头,自然的便往旁边让了让。
林羡鱼却罕见的局促起来,道,“我……我不上去,就是来……看看。”
“看看?”孔师的声音拉长了些,“不上去,那你来看谁?”
这句话林羡鱼不知道如何接。
实际上她也接不上来。
于是她抬头看向山峰。
剑四在指导夜归人修行者,或者说,讨论修行。
雷孤衡在给大黄狗梳理狗毛。
徐来和虞晚归不知在说些什么。
然后林羡鱼向山上走去,她走的很慢,但是目光却逐渐坚定起来。
雷孤衡脸上露出一丝莫名的笑意,旋即想到了当年的洛神,于是笑意便很快的收敛了起来,遗憾之色溢于言表。
大黄狗也垂下了尾巴,耳朵耷拉在脸上。
虞晚归摸了摸鼻子,轻轻咳嗽了声,“一刻值千金。”
剑四也道,“我突然想起来了,上次我们还有几个修行法门没有探讨,不如现在集思广益,略作完善之法?”
仅仅片刻间,两人便拉着夜归人,给徐来留出了独处的空间。
速度快到徐来都没反应过来。
林羡鱼已经上了山。
她看着徐来的脸,缓缓的道,“师叔,我想请教你一个问题。”
徐来静静的看着她。
“心不静,如何能破境?”
徐来沉默了片刻,然后认真的、一字一顿的道,“修行先修心,想要破境,先断心魔。”
林羡鱼的脸色瞬间惨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