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银鞍在人皇的寝宫面前停住了脚步。
让抬起了手,刚想扣门,旋即指尖顿了顿,又放了下去。
他另一只手中紧紧的攥住了一张信纸,过度的用力使得他的指节都有些微微发白。
便在他内心有些忐忑不定的时候,寝宫内传出一道雄浑的男声。
“进来。”
马银鞍走了进去,反手带上了门。
在他面前的,是一个长相普通,身着龙袍,一脸威严的中年男子。
近距离和人皇接触的人,第一感觉往往不是他通玄境巅峰的修为,而是身上的帝王之气。
帝王之气,这个词通常存在于说书先生们的口中,乍一听便觉得不大现实。然而当你真正的来到人皇面前,便会发现那长期为上位者的气息便如蓬勃的朝阳一般……
奔涌欲出。
这与修为无关,而是气势。
夫子没有这个气势,道尊没有,剑尊没有,便是当初人族皇朝的那把剑,也没有。
只有人皇。
帝王之气。
马银鞍从始至终都是低着头,未与人皇对视,手中的指节有些颤抖,他咽了咽口唾沫,又轻呼了口气。
这封来信的内容很是出乎他的意料,但若是仔细想想,其实又很在情理之中。
但即便再在情理之中,先前他们也没有任何线索。
现在有了。
有了线索,便有可能会流血。
他不希望人族皇朝流血,所以他想试试人皇的态度,纵然他几乎无法左右人皇的态度。
马银鞍道,“金将军查的很深。”
人皇眯了眯眼睛,便恍若没听到一般。
马银鞍又道,“他查到了那几位王侯的头上。”
这次人皇听到了。
人皇道,“他胆子的确很大。”
马银鞍心道,若没您的默许,他便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会这般胆大。嘴上却道,“根据我们的消息,当年那件事发生之前,有一位王侯曾多次暗中派人训练青鸟用以飞往北边,那件事发生后,训练青鸟的下人便被处死,也再无青鸟往北边飞过。但那位下人在醉酒时将这些件告诉了他的结发妻子,他的结发妻子又将这件告诉了她的堂弟。”
“事发后,那下人和他妻子的满门都被处死,但他堂弟曾去过一次青楼,将这件事说与了一位娼妓。正好那娼妓后来攀上了一个小修士,金将军从那小修士的口中得到了这个消息时,那人也只剩下一口气了。”
人皇听了半晌,便只听得这么个结论,淡淡的道,“证据?”
马银鞍苦笑,“只有这条线索,毕竟那件事已经过去了快三百年。”
人皇又道,“金步摇有暴露吗?”
“应当没有。”马银鞍摇了摇头,将手中已经很是皱巴巴的信纸递了上去,道,“这是金将军的原信。”
人皇接过那张信纸,手中真元激荡,便是瞬间,信纸已经化为齑粉。
马银鞍惊道,“您……”
“告诉金步摇,如果没有确实的证据,朕不想知道他的名字。”
马银鞍又是一惊。
这句话其实有好几层意思。
最表面的意思很好理解。
确切的证据怎么来?当然是继续查。
如果查到了呢?
人族皇朝是否还能再经得起一次动荡。
马银鞍只觉得口中干涩,但却不敢在这个问题上多想,又道,“还有几条消息。其一是……雷孤衡被人私入天牢放了出来。就金步摇目前得到的情报,参与的人至少有夜送客和崔巍,并且雷孤衡此时已经上了昆仑山,中途还遇见了李凭,但是两人并未交手。”
人皇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哦。”
马银鞍愣了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