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安远随便翻了几页,眉头便深深皱了起来,这个电话前不久还在国外,跟他所出访的地点一致,同一时间回国,最常出没的地点是陆家,如果不是纪美筠,他真的无法想出更好的解释。
他把那几张纸扔到纪美筠面前的茶几上,狂怒至极,“你自己好好看看!还有什么可狡辩!”
纪美筠咬着嘴唇,不说话。
她能说什么?现在不管怎样解释都是苍白的。
撕破脸就撕破脸吧,反正她也已经受够了,每天戴着一张假面活在这个世界上,倒不如痛痛快快,活便活,死便死。
只是这么多年,她都从来没有真正的快乐过,这一生一世,竟然就要这样完了。
陆安远见她默认了,越发悲从中来,气得抚胸大吼:“好!好!好!我陆某人竟然从来不知道,娶了一个这么有心机有手段的夫人!就你这谋略,怕是连我都要甘拜下风!”
“你不知道的事情多了去了。”纪美筠冷笑着说,“我嫁给你的时候你妈妈不喜欢我,事前找过我,威胁我如果不跟你分开就把慎行送去当兵,你知道吗?新婚之夜你睡着了,我被你妈妈在祠堂罚跪了一晚,你知道吗?我生心晴的时候高血压,医生问我保大保小,我毫不犹豫的说保小,你知道吗?…你什么都不知道…陆部长,你的眼里只有你的权位,你何时对这个家注目过半分?”
陆安远被她说的有了几分愧疚,确实如此,这整个家上上下下一直由她打理,他没有操心过半分,她总是在他需要的时候极尽所能的配合,从未出过半点差错。
他恼羞成怒,重重的拍了一下茶几,“你不要扯别的事情!你就告诉我,你为什么要这样对司爵!”
“我为什么这样对司爵?还不是你逼的!”
纪美筠凄徨道:“司爵是你的儿子,心晴是你的女儿,你自己想一想,这些年你是怎么对待他们两个人的。司爵从小顽皮,我替他收拾了多少烂摊子,你每次表面上都很生气,可是只要他有一点点进步你就高兴的不能自已,那种由衷散发出来的喜悦让我很嫉妒,你明白吗?我的心晴从小就乖巧,从幼稚园开始就没有哪个老师不夸她的,她成绩优异,可每次拿了优等,你只会淡淡的鼓励一句,你在心里从来就没有重视过心晴。”
陆安远被她戳中,他确实更重视司爵多一些,他希望陆家能走的更远一点,必然要靠儿子,难不成还要靠女儿?女儿始终是个外姓人,他让她一生一世衣食无忧单纯快乐就够了,他难道错了吗?
他不服气的抗辩,“你这是强词夺理!我没有!我爱心晴绝对不比司爵少!只是对男孩女孩的教育方式和期望值不一样,这不能怪我。”
纪美筠冷冰冰的笑,“呵,你不承认便不承
认吧,我也无话可说。我从一开始就知道我取代不了林意珊,她是个完美的女人,也是无所不能的女人,更是你无法看透的女人,她神秘高冷,对你从未完全敞开过心扉,可能因为正是这样,你未曾完全得到过她,所以她在你心里永远占据着最重要的位置,而我呢,我不过是个宠物罢了,我温顺乖巧,我熟知如何讨好主人,我永远将你置于高高在上受我崇拜的位置…你表面上爱我,其实是爱着你作为男人的虚荣心,你在心里有把我当做一个女人好好爱过吗?”
陆安远被她说的哑口无言,想反驳,却又觉得无法反驳,这些年来,他确实对纪美筠两母女关注甚少,可这是因为她两都不用人操心,永远乖顺,永远进退有度,所以渐渐的,他便忽视了她们。
难道因为这样,就让纪美筠心里生出这么大的嫉妒和仇恨?
难道说,司爵这么多年来受的苦竟然是因为他的不公平导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