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黑风高,杀人放火。
傅惊涛冷冷一笑,轻如狸猫般越过围墙,顺着树干滑落地面。许是承平日久的关系,大宅院里的防卫相当松懈。他无惊无险地穿过后院、花园、水池、回廊,借着花木阴影的遮掩,闪到大厅一侧的窗台下,用手指了沾口水,轻轻捅破窗纸,凑眼往内张望。
大厅内烛火高燃,亮如白昼,雕梁画栋,装饰奢华,地面铺着五彩缤纷的毛毯,墙上挂着东晋名士的字画。大厅正中央是一张巨大的圆桌,围坐了二十余位衣着鲜亮的男女,桌面上满是佳肴美馔、美酒瓜果,甚至还有两头金灿灿的烤乳猪。
靠近厅门处,另有一群女伶在奏乐唱曲,为主人助酒兴。
宾主皆酒酣耳热,抱住身侧的艳女放浪形骸。也不知是谁忽然嚷道:“范老板,听说西域美女热情奔放,能歌善舞,如一匹匹难以驯服的胭脂马。下一回你来腾州时,能否带上几位?让我等开开眼界,品一品异域风情嘛。”
“正是!本地的货色我们都玩腻了。”“呵呵,西域胡女人高马大,肤色雪白,定有别样乐趣。”
座中一中年男子哈哈笑道:“区区小事,何足挂齿?诸位公子请放心,我保证把血统纯正的胡女带至腾州,任你们慢慢品鉴。”
“好!”“多谢范老板!”“来来,敬范老板一杯!”
众公子哥大乐,纷纷拍着桌子举杯邀饮。
那中年男子笑道:“范某今后的生意还需仰仗诸位,大伙儿互利互惠,勿要客气见外。”
傅惊涛冷眼打量,此人身材高大,满面红光,阔嘴鹰鼻,顾盼间颇有雄壮豪迈的气势,应是兴隆魁的东家范运斗无疑。而坐在主位、喝得醉醺醺的白胖男子,多半是乔二公子真不知他收了多少好处,竟然打开自家库房,替范运斗储藏违禁品。
两人狼狈为奸,实乃一丘之貉。
傅惊涛眼睛微眯,一丝丝冰冷的杀意泄漏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