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晖诚恳地道:“弟子将来但有所成,全赖师叔祖提携教诲。”如果没有潘元撑腰,他凭什么包揽了酿酒卖酒的权力?如果没有潘元担保,他怎可能赢得开拓东京市场的机会?此乃知遇之恩。
潘元摆手道:“先别忙着谢我。我之所以栽培你,为你做保,可不是一时间心血来潮。”
乔晖肃容道:“敬请师叔祖吩咐!”
潘元手指抚过白眉白发,长叹道:“我今年已是六十有一了,最多再熬两年便会彻底退出聚宝阁。届时我一走了之,但那些跟着我风雨共济的老伙计该怎么办?他们还指望聚宝阁养家糊口呢。”
乔晖恍然道:“您是担心他们会遭遇不公?”
潘元道:“人走茶凉,树倒猢狲散。世间人情冷暖,谁也抗拒不了。我不希望他们被冷落,被辞退,所以想着在临走之前,给他们找到一处栖身之所遮风挡雨。”
五大掌柜各有各的心腹铁杆,暗地里形成了五大派系,彼此间免不了有冲突摩擦。潘元若退位让贤,他这一派没了主心骨,定会被排挤打压,沦落为边缘人物。
所谓一朝天子一朝臣,是被无数历史证实过的至理名言。每当权力更迭,利益重新分配,总有人会因此被无情牺牲。
这无关能力人品。
即使是庸才,只要你站对了阵营,也一样能飞黄腾达。反之,越有能耐的则下场越是凄凉。
乔晖惊讶道:“您的意思是把他们托付给我照看?这合适吗?我还未满十六呢!”
潘元正色道:“我双眼未盲,一个人的心性德行如何,自信不会看错。论资历计谋手腕经验,你的确没什么优势,但你重情重义,懂得感恩。如果他们跟着你,起码不会被嫌弃、被抛弃,能安安稳稳渡过余生。对我而言,这一点最为重要。”
他一辈子风风雨雨,见过太多的见钱眼开、逐利忘义、因钱反目,所以在选人培养时慎之又慎。万一所托非人,如何能对得住那一帮有着几十年交情的老伙计?
乔晖搓手道:“这副担子是不是太重了?我怕自己担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