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这次年关池国上下都办的热闹,说是为了给池王冲喜,实为担心池国多事之秋,被他国乘虚而入。闹个热闹的春节只是为了迷惑视线。
沉默了一会,姜笙又想起一件事,问道:“末儿,你去查了葛城外的事?”他靠在床上,语气如同普通人家的父亲问儿子家事般。
“是的,葛方砺给儿臣传来了消息,儿臣认为此事不简单,恐还有后文。”姜善回道。他原以为父王会问他私自软禁太子的事,没想到却是先问这个。
姜笙目光浑浊,听了姜善的话,他望着墙角发了会呆,道:“末儿你目光敏锐,人有冲劲,或许比我,比文儿更适合做王上。难怪当初王兄更喜欢你。”
“父王过誉了。”姜善沉稳答道。
姜笙沉默半刻道:“我可以拟旨废掉文儿,改立你为太子。”
听得此言,姜善立刻惊的跪下,“儿臣惶恐,儿臣围住东宫只是为了调查……”
“我明白……”当初是姜笙叫停葛方砺的调查的,他猜的到再往下查一定会查出不得了的东西,那不是他能承受的。
姜善止住姜善的话,示意他靠近点,悄声道:“你王伯伯走后,这王位我做了十多年是力不从心啊……我了解文儿的性格,他直率的很,不坏却不适合做储君。末儿啊,你适合!可这王位,我不想让你做!”
姜笙沉默了一会道,“这王位啊,太危险了。你坐在高位上看着下面,一个个知人知面的,可你不知道他们心里想什么呐。你甚至不知道他们是人是鬼,或许嘴上奉承的好听,背地里吮你的血,吃你的肉,你都不知道……”
“你这么好好的一个人,聪明伶俐,样貌又标志……幺儿,我希望你像我当初那样,潇潇洒洒的,离这些腌事远点。”
“您说王位危险,可父王,手心手背不都是肉吗?您不忍心我去当,便忍心把王兄往火坑推?”
“……文儿啊,他和你不一样。他比你傻,身居王位,那些个家伙乐的这样家伙继位,他们不会对付文儿,却会对付你。”姜笙轻道。
“父王。”姜善的声音颤抖,“为君者,该治世为民,您这样做是治世,还是为民?”
“治世?为民?我是为了你们!”姜笙看着姜善,古怪的笑起来,“末儿,你太天真了。坐上王位连自己都救不了,还想着去救济世人?你王伯伯不明不白的驾崩就是血淋淋的例子!”
“末儿,你有志气没什么不好,若是你做了储君真能换得天下海清河晏,便是死了亦是死的其所,我能为你骄傲。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你做了这个位置也许一生呕心沥血,却死的不明不白,甚至被抹上千古骂名。文儿我知道的,他和我一样,本不该有做王上的命,庸庸碌碌的死了我能接受。可你不一样,你聪慧,明德,是有大善的孩子,若是落得这样的下场,我不忍心呐。”
“所以,父王,你把王位传给一个无力治国的人,只是为了一己私心,便要弃家国百姓与不顾吗?”姜善捏紧的拳头都在颤抖。
姜笙看着姜善的目光,明白他是劝不回头了。低声道:“末儿,若你真想在那个位置一展抱负,我会拟旨。你只答应我一件事,莫要加害文儿。”
“这时间不早了,我累了,你先走吧。”姜笙道。
姜善要扶姜笙躺下,却被挥挥手道:“算了,让我这么坐一会儿,让那两个丫头进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