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部里有些事耽误了,侯爷暂时脱不了身,今晚上能不能回去都还没一定呢,让二少夫人自行安排,在请晚安之前回去就行,老太太大夫人那里,自是有侯爷解释,二少夫人不必忧心。
等人一走,别说是魏楚欣,就是梳儿和石榴两人都欢呼雀跃了起来。
只他人虽没回来,但派来跟着她的府兵又多了一倍。走到哪里,都有人在前面开路,未免就失去逛街的乐趣。
在一家裁缝铺停了下,府丁守在外头,石榴和梳儿陪魏楚欣进到了里面,一时就又故技重施了上午的把戏。
魏楚欣换好了衣服,戴着宽沿毡帽光明正大的就走了出来。去了保定桥头,来到桥头那家第一号大宅子门前,多给门房银子,往里面递了拜帖。
站在桥头等候,侧身之际,眼见着远处夕阳西下,红霞染了半边天。近处植有京城里不长栽的垂柳,柔软如绸,披洒在保定桥头。
快入冬了,北方的天黑得极早,才酉时初刻,就朦朦胧胧了起来。
抬望眼,桥头两侧铺展而来的,尽是鳞次栉比的摆摊小贩。
当街水饭,肉,干脯,深深浅浅的幌子一溜挂着,各种吃食,皆有贩卖。隔着一条街,魏楚欣都仿若闻到了香味。
古楼子,煎角子,碧涧羹,荷叶白饭……
摇曳的招牌上,魏楚欣就发现了柳伯言所说的“古楼子”的字样。
“你要那墨锭有何用,我出高价来买还不行么!我出一千两,怎么样?”
“少跟姑奶奶在这磨牙,就是一万两也不卖,我再最后墨迹一遍,那墨锭我就不让给你!该回哪去回哪去,别在姑奶奶面前碍眼!”
这一男一女的说话声音,魏楚欣都觉得耳熟,回头之际,就眼见着柳伯言还如以往那般,没皮没脸的笑着,追着街道上那一顶四人抬的红羽缎大芍药花纹的软轿。
玉红坐在轿子里,手掀轿帘,容貌比三年前在庄子时更加娇美,此时正笑着啐骂着柳伯言。
“你这人真是翻脸无情,想当初是谁走投无路的时候……”
话说了一半,柳伯言侧头之际,也看见了正站在那里的魏楚欣,一时就住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