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候,经常一边打自己的头或者一边撞墙一边说:“澜澜啊,我很内疚啊。蒋耕叔叔这么关爱我们母女。可是对他的关爱,妈妈真的无法奉还。我真的不想欠他们家太多,都是我没用,我没用,我没用!”
安澜总是一边制止妈妈的自残,一边安慰她:“妈妈,不要再责怪自己,我长大了,我会照顾你,我们不再依靠田叔叔好不好…”
看见安澜表情微妙地一直在变化,蒋云松只感觉各种表情都那么美,美得让人叹为观止,于是按捺心头的激动,默默地,牵起安澜的小手,握紧。
安澜温顺地低了头,另一只手慢慢夹菜吃饭。
蒋云松紧张得手心出汗,全身心地忐忑于对安澜这份爱的迅速升温中;而安澜却表情静静如水,内心专注于各种矛盾中。
生活的矛盾;接受蒋家父子关顾与准备着如何拒绝别人施舍的矛盾;对两万块巨款的矛盾…
回顾这里的一年四季,春天,有浅浅的绿草淅沥的淡雨临岸盛开的杜鹃;夏天,有明媚阳光习习
凉风苍老的榕树;秋色,有天高云淡诗情画意桂花香;冬天有岭南迟到的片片落叶满地金黄。
安澜想,这里确是一个好地方。但她知道自己很快就会离开这个地方,因为她已经开始独立了,不需要每天中午吃这三层高的饭盒了。
吃了这么多年,她用什么回报?种种矛盾的心思…
她不知道自己下半辈子,会不会时常想念这个地方。
他们吃饭的地点在公园小湖边的一张椅子上。
这个位置很特别,弯弯的一个小半岛露在湖边,周围种满了观音竹子,自然地形成一个竹树篱笆,只在侧面留一个小通道进来这一块小小的湖边半湾草地,里外几乎不通视野。
这时候,从竹子外头传来了一男一女渐行渐近的对话。
蒋云松和安澜都安静地吃着。
男中音问:“好消息吗?”
女的娇嗔地怪责:“好消息?你还乐?都八周了。”
男的兴奋莫名:“真的?”
女的喜怒难分,但很明显的焦急着:“验单都出来了,你自己看。”
男的先扬后抑地问,弄得声音都要走调了:“太好啦!那,samantha你肯定?是我和你的baby,不是你和他的?”
一听曼丝这个名字,安澜和云松互相看了一眼,惊讶且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