踩水上梅花桩的张君宝捂住脑袋,回头骂:“哪来的小贼。”
张茂拔腿就跑,张君宝脚尖踏过水面,从后面抓住张茂肩膀,手劲下压,骤然后扯:"想跑?""不准跑!"
长大成人的张茂身法轻灵自由,张君宝身似钢铁厚重,拳头砸下,重若千钧。水花四溅,他们踩着梅花桩,你进我退,招式动作漂亮。
小徐心潮澎湃,从张君宝视角感觉到了交手的爽感,恨不得自己也变成张君宝。正看得起劲儿,张茂左侧身,后扬脖颈避开攻击,收回了攻击,表情大变:“君宝?!”
"嘭!"
张茂硬生生挨了一重拳,被砸下梅花桩。
他膝盖跪地,直直跪进水里:“张茂顶了你身份,是我错!”
"你想如何,悉听尊便。"
“等等,剧情这么简单?!”小徐以为两人顶替身份的仇恨是故事主线。
这就结束了?!
张茂见张君宝,认错干脆利落。
张君宝同样干脆:“我知道了,你起来吧。”等等诶,你不报仇吗?当初你那么惨,要不是大德禅师,你就死在外头了。
"你只是想活命,活命没有错。"
“我死了,或许会恨你。但我活着,皆大欢喜。”"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两人和好如初,小徐满脸茫然,读不懂他们。这就和好了?没有大战报仇?他们和好后,经常在山涧中对战,畅谈。
"脱脱要在河南征三万民夫修黄河。"“我爹就是修黄河死的!”
张茂攥紧拳头,张君宝悲哀唱起歌谣:“石人一只眼,挑动黄河天下反。起义军层出不穷,我师父说,天下要乱了。”
生在乱世,身如浮萍,渺小如尘埃,只能随波逐流。
"不想那些,咱们吃饭。"
张茂兴高采烈掏出油纸包:“我偷了两个鸡腿,咱俩一人一个。”
“阿弥陀佛,出家人不能食荤腥。”张君宝馋得流口水。
“你就当这是三净肉。”
“三净肉是什么肉?”
"这你都不懂?"
道家弟子张茂居然对佛家戒律信手拈来,张君宝满眼敬佩,挠着自己的光脑袋:“你不是道士吗?"
“那又怎样?我将来还想当和尚呢。”张茂:"当和尚多好,理直气壮伸手要饭。"
"当道士好,我想当道士,会算卦能吃肉不剃头。"张君宝梦想夭折,一直对当道士心心念念。"不如,我们换换?"
“不行不行!”
“我把清风剑法教给你,你不是一直想学吗?”
"不行不行,道门密传,你不守戒律,要被逐出师门的。""错!我冒充你进清风观,这剑法本来就是教给你的。"
“是不是?”
“好像是诶。”
“我们偷偷学,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张茂:"乱世将至,多学点本事好傍身。"张某和张君宝在少林寺和清风观两边跑,偷学功夫。
小徐好像也成了小偷,兴奋又胆怯,提心吊胆:“小心小心啊!”看守藏经阁的武僧师叔从他们身旁走了过去。
“呼。”
两个脑袋滑出床底:“吓死我了。”
小徐:“吓死我了。”
“张君宝!”
“啊啊
啊——”小徐惨叫,对上戒律僧怒睁的虎目。
"偷入罗汉殿,违背少林寺戒律,泄露心法传承,废去武功,逐出山门!"小徐惨叫:“要不要这么认真?师叔,偷学武功而已嘛!”"你认错人了!"张茂运起身法,一脚踹飞张君宝:"跑!"
他们背对背,撞开知客僧逃往清风观。
"拦住他们,少林棍阵。"
武僧翻跟斗,凌空踏步踩上同门肩膀。
长棍在他们手中宛如游龙,木棍成林,来回飞转。小徐眼花缭乱,心乱如麻,好像自己也被包围了。
眼前都是重重棍影,在武僧手中来回交替。
"各位施主,深夜来访,不知有何指教?"
戒律院首座和尚如怒目金刚,冷哼一声,跨出人群,指着徐清子:“好你个牛鼻子老道,指使弟子偷学我少林心法。今日,要给我个交代!"
"师父!"
张茂和张君宝跪地。
"与我师父无关,是我二人互相学习功夫。"
张君宝:“我学了清风剑法,错都在我,请禅智师叔只惩罚我一人。”清风观诸位道长,闻风赶来,长剑出鞘,白刃森森。
小徐心惊肉跳。
他见过道士跟和尚上早课晚课,非常清楚清风观和少林寺的规矩。封建时代,规矩森严,破了规矩,就要受到惩戒。
张茂额头贴地:“此事由我而起,与君宝无关,我自废武功,请师父放过君宝。”
“师父,君宝才是你命中注定的弟子,请您帮帮他。您说过,他前途无量的。”张茂重重磕头,额头磕出血来。
小徐眼眶发热。
清风观大师兄眼神凌厉,长剑指张茂眉心:“张茂,你冒名顶替,自身难保,不要废话了!”“我清风观,岂能出你这等道德败坏之辈?”
“我今日替师傅清理门户!”
持剑在手的道长们踏步上前,步履轻盈,周身卷起清风。
戒律院的武僧们宛如怒目金刚,脚步踏地,行走间僧袍荡起灰尘,重重雷音似狮子吼:"清理门户!
"
小徐眼神绝望,好像此刻被包围的人是他。前途无亮,完蛋了。
“福生无量天尊。”老观主轻甩拂尘,面上无喜无悲:“禅智大师,他们一时失足。”
“阿弥陀佛,佛门弟子持心受戒,小善不扬,小恶不除,将来必成灾恶。”
禅智:“观主,少林弟子习武持心守戒,不可以武称雄。他们为学武功,双双破戒,心性不定,冲动莽撞,绝不可轻纵。”
“阿弥陀佛,”张君宝的师傅匆匆赶来,双手合十,面色悲苦:“禅智师兄,还请网开一面。”“张茂张君宝,尔等犯下大错,闯过少林十八铜人阵,允许你们下山离去。”"即日起,尔等再不是我少林/清风弟子。"
“十八铜人阵?有没有棍阵厉害啊?”主角嘛,果然是他入戏太深,不会死哒。张君宝二人踏入阵法,被修练硬功至化境的师叔师伯们揍得遍体鳞伤。小徐嘶嘶倒吸冷气,居然听到了金铁交鸣声。
"硬碰硬,我们不是对手,用清风剑!"
十八铜人阵势神鬼莫测,隐隐相和。张君宝他们似过街老鼠,在阵势里倒地打滚,狼狈逃窜。
小徐心惊肉跳,身体在诊疗舱里胡乱挥动,路过的熊队长扫一眼诊疗仓跳动的精神力数值,平静的眼神刹那变化:“27%?!”
“嘶——”真的假的?!
这小子真走了狗屎运,撞上了好作品?!
闯过十八铜人阵的张茂二人顶着满头包,站在山脚,他俩异口同声,手戳对方:“哇,你好厉害,背着我修了什么功夫?"
“没有啊!”
"别骗我啦。十八铜人阵法相合的力量被你震飞出去?""肯定是你师父收买了师伯师叔,给了咱俩一条生路。"“哇塞,好师父,不枉徒儿拜你啊!”
“君宝,下山做什么?”
张君宝麻溜蓄上头发,他装模作样,捏须拿调地开始算卦,兴奋的要死。
“看我!”张茂剃度成了和尚,双手合十作揖:“阿弥陀佛,这位善信,不知能否施舍一点粥饭?"
小徐嘴角抽搐,人家是入错行,你俩是信错神,入错教。但,掐手指算卦,算完就知前世今
生,好装逼的样子。
想学!老祖宗教我!
"滚开,都滚开!"
鞭子打得行人仓皇奔逃,讨到饭的张茂摔了个狗啃泥,碗碎一地。张君宝痛心地捡起算卦布,“谁这样没公德呀!”光鲜亮丽,浑身珠宝环佩的女子在客栈前侧身,回头。行人低头,窃窃细语,"她是那个凶恶的蒙古郡主?"郡主冷笑:"大胆恶徒,口出狂言,拿下。"大批官兵涌向张君宝二人,他们震惊举起双手,瞪大眼睛,疯狂逃跑:“我没犯法。”
"冒犯郡主,杀头大罪。"
“拿下!”
“你们别逼我,别逼我啊——我要还手了!”张君宝大长腿横扫,三脚踹出,官兵跌进人群,撞飞十多米。
街道轰隆乱了起来。
"大家一起上!杀了这个搜刮民脂民膏的妖女!""杀妖女,灭元廷!"
四面八方、屋前屋后、打扮各异的江湖人腾空而起,长枪如龙,刀剑纵横。小徐看得眼花缭乱:“哇靠!”
蒙古郡主连连后退,身边数名高手接连甩出武器。双方交战。
刀枪剑戟,斧钺钩叉。
兵器碰撞的金铁交鸣声震荡人心,小徐长到十八岁,第一次见到如此之多的武器,他眼珠子都瞪出眼眶了:“这么多?!”
怪模怪样的兵器在打扮迥异的江湖人手里如臂使指。
“我喜欢这个!”小徐盯着挥舞斧头的壮汉,豪爽阳刚,砸人铁定爽到爆炸。“啪!啪啪!”
蒙古郡主白金色长鞭甩出噼里啪啦的火星,似长蛇席卷走三人兵器。
“我去,这个也超级帅!”怎么可以这样帅气洒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