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长老,杀死这对狗男女就不劳您动手了,让小辈为您代劳吧!”
杀气腾腾的林天罡再次面复狰狞,拎着一把短剑便杀向了陈常惺。
他几次偷袭都没有成功,反而次次受辱,心中的杀意早已爆满。
此刻见陈常惺与玉娘终于再也没有还手的能力,他杀心再起,扑杀上去。
只有亲手手刃仇人,才是最解恨的事情。
只是就在林天罡扑到陈常惺身前,几乎能看到陈常惺脸上的毛孔的时候,他脸上的笑容忽然僵住了。
他只觉自己浑身上下忽然使不出力气来,接着就看到了近在咫尺的陈常惺脸上升出震惊的表情。
陈常惺为什么要震惊?
他到死都不知道。
因为他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身体就忽然从脚到头化作齑粉,消散在了天地间。
“谁!”
龙柏柳大吃一惊,厉喝一声。
“老狗,想要动他,你得先过我这一关。”
人未到,声先知。
一道雄伟如山的身影,忽然挡住了陈常惺的视线。
在这个铁塔一样的男人身旁,还站着一个瞎子。
铁塔背对着陈常惺,瞎子则面对着陈常惺。
陈常惺认识这个瞎子。
陈常惺曾经在嵇岘山脉救过一个盲剑客,名叫朱丕福。
朱丕福是一位初阶灵尊,但当时却非要认陈常惺为主,给陈常惺当仆人,还说回去处理了自己的琐事之后,就立马去找陈常惺,终生为仆。
陈常惺当时没当回事儿,因为在他看来,一个灵尊境修士怎么会给一个灵王修士当仆人?那不过是朱丕福一时冲动罢了。
却没想到,他还能再次见到朱丕福。
朱丕福虽然是瞎子,但那双空洞的眼睛却仿佛在直勾勾地盯着陈常惺,微笑道:“主人,我说过会来找你,就一定会来。”
陈常惺只是点了点头,然后便将目光投到朱丕福身旁那道伟岸的身影身上。
朱丕福只是一个灵尊修士,就算来了也无法力挽狂澜。
他更看重的是那还没有出现就能杀林天罡于无形的铁塔也似的男人。
望着那道魁梧挺拔的身影,陈常惺的眉头忽然皱了起来。
因为他忽然觉得这道背影很熟悉,仿佛在什么地方见过,不仅背影熟悉,甚至连他说话的声音也熟悉到了极致。
“阁下是什么人,为何要救陈常惺?难道也是为了角龙之珠?”
此刻,龙柏柳的声音已传了过来。
挺拔男子声如洪钟道:“老子行不更名,坐不改姓,上官西罗!”
“哦?”
龙柏柳一愣,道:“西罗城的城主上官西罗么?”
上官西罗铿锵有力地道:“既是西罗城城主上官西罗,但更是鸿潇营百夫长上官西罗!”
鸿潇营百夫长,上官西罗!
听到这句话的时候,陈常惺浑身一震,忽然剧烈
地颤抖了起来。
他在来西罗城之前就听说过上官西罗的事迹,当时还在想自己曾在北极天域打天下的时候,亲卫营里就有一个勇猛无比的小伙子也叫上官西罗,当时在亲卫营鸿潇营任百夫长,后来打下北极天域之后,将他封为鸿潇军骠骑大将军。
他万万没想到会在这个地方再次碰到上官西罗,更没有想到西罗城的上官西罗,就是鸿潇营中的那个上官西罗!
上官西罗自报名号鸿潇营百夫长,莫非是认出了我?
他为什么报鸿潇营百夫长,却不报鸿潇军骠骑将军?
一定是因为我成为北极天域之主后,忽略了这些好兄弟,整日里只知道与妩姬游山玩水,从而让兄弟们失望了。
石敢当等一众退役的老兄弟对自己失望透顶,连在任的那些兄弟也对自己失望到了极点。
只是上官西罗为什么会来到大庭帝国当起了西罗
城的城主?
北极天域怎么了?
我死之后,琼潇宫与琼鸿殿如何了?
北极天域现在是否乱成了一团?
陈常惺心头有无数个问题,但此刻显然都不是发问的时候。
朱丕福冲着陈常惺点了点头,挥了挥手,表示等到离开之后再向陈常惺详细解答,陈常惺则应了一声好。
上官西罗大山也似站在陈常惺的身前,冷冷地看着龙柏柳,道:“我要将他们带走,不知龙长老是否有意见?”
龙柏柳冷声道:“阁下既然是冲着角龙之珠来的,不先让老夫服气,想走恐怕是万万不能的。”
“是吗?”
上官西罗修为气息爆发而出,竟赫然是七重六劫生死境。
场间所有人的面色都瞬间变了。
龙柏柳与玉娘的实力已经是场间最强的了,谁能
想到,上官西罗竟然更强!
七重六劫生死境强者,已经可以血洗整个第三层幻术世界了!
龙柏柳不自禁地倒跌了一步,不敢置信地道:“七重六劫生死境,整个大庭帝国都没有几位,阁下为何偏居一隅,当区区一个城主?若是阁下愿意去圣宗,我可为阁下举荐,担任长老阁阁主一职!”
“你们圣宗也配让我卖力?”
上官西罗毫不留情,大手一挥,一道劲风呼啸而去。
龙柏柳面色一变,使劲了浑身解数,面色憋得通红方才挡住这一道劲风,尽管如此,身子仍在这股劲风的冲撞下倒跌出了一里之地方才停下。
这一幕,瞬间惊呆了所有人。
生死境,果真是一重境界一重天。
称霸第三层幻术世界这么久的龙柏柳,竟抵不过上官西罗随手挥出的一道劲风!
“走。”
上官西罗右臂一推,一股灵气已将朱丕福、陈常
惺还有玉娘席卷起来,四人一同消失在了幻术世界中。
…
随着上官西罗与陈常惺四人消失离去,场间众人也终于回过神来。
“太可怕了,西罗城的城主竟然是七重六劫生死境强者!”
“整个大庭帝国也没有几位这等级别的强者!”
“只是角龙之珠被陈常惺得到的消息势必会传遍帝都,巧字旗支脉只怕要迎来一场血雨腥风了。”
人群中。
上官七叶目中满是精芒,道:“陈常惺这家伙,身上真是充满了秘密与惊喜啊。先是玉满楼那个杀人不眨眼的女魔头来救他,现在居然连西罗城的城主也来救他。不可思议,太不可思议了。这家伙,必定会成为陈家未来最耀眼的新秀!”
上官婉儿心头又酸又喜,道:“他还能活着真是再好也不过,只是我以后却与他再无可能了。如果我愿意为他不要性命,他是否也会像对待玉娘那样不要
命地保护我呢?这一生,还从来都没有人坚定地选择过我,是否正因为我从来也没有坚定地选择过别人呢?”
上官七叶揉了揉上官婉儿的脑袋,道:“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命。陈常惺并不是你命中的天子,不是吗?”
灰袍老人在一旁暗叹了口气。
通过刚才的情形,他看到了陈常惺身上的无限可能。
如果上官婉儿再坚持一下,他也站出来帮一帮陈常惺,那么北平侯府是不是就会多一个未来前景不可计量的女婿呢?
只是不管怎么说,一切都已晚了。
走入陈常惺心里的,是那个为了他连命都不要了的玉娘。
…
双手插袖的老人咂了咂嘴,道:“咱们说是来争夺角龙之珠的,结果到现在什么收获都没有,只是看了一场戏。”
雷袍老人眯着眼,没有说话。
“怎么了?老陈,你是不是发现你们罡字旗支脉麾下没有这等天才,所以现在正愁眉苦思,该怎么培养麾下子弟呢?”
插袖老人很是欠揍地道:“我这辈子已经不奢求在奇门遁甲的造诣上追上陈德礼那老小子了,你也甭想着在走运这种事情上能赶上陈德礼了。那老小子邪乎得很,培养出的李文宏可了不得,但是陈常惺这小子进陈府才多久,你觉得陈常惺如今的造化,能是陈德礼那老东西培养出来的?这根本就是陈德礼走了狗屎运,捡到了陈常惺这个宝贝疙瘩啊。”
听完这些,雷袍老人也不自禁地叹了口气,道:“罡字旗支脉虽然看似强盛,但弟子却一代不如一代,这样下去,迟早要沦为三十六条支脉垫底的存在。陈常惺…唉,为什么我们罡字旗支脉就没有这样的后辈?若陈常惺是罡字旗支脉的人,我一定呕心沥血将所有资源都倾注到他一个人身上。可惜啊可惜。”
插袖老人哈哈笑道:“要不,你也把你儿子驱逐出去,看看几十年后会不会有个重孙子找上门来,一
人一剑独闯罡字旗支脉?”
这本是玩笑话,但雷袍老人却捏着下巴,咂了咂嘴,道:“这种事情,倒不是不可以考虑。”
听到这话,插袖老人险些一个踉跄摔倒在地,然后笑得更癫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