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着,随意瞥了一眼林御女与颜美人二人颇为古怪的脸色,紧接着又道,“还有更离谱的事儿我还没说呢!”
“还有比这更为离谱的?”林御女觉得简直是难以置信。
“那是。”曹御女复道,“众所周知,那大狄王尉迟信乃是个十分好色之人。年轻的时候已是十分放浪,年老之后更是没有节制。
他的身子如今每况愈下,就是因为连年以来纵欲过度导致的。那汉成帝刘骜不也是因为酒色侵骨,最终死在了赵合德的温柔乡里吗?哎呀,你们瞧我,这又说远了。”她清了清嗓子,续道,“据说那大狄王曾经做过件十分荒唐的事儿,因着太过荒唐,而被竭力封锁了消息。”
林御女和颜美人二人被她这么一说,皆是勾起了兴致,“既然是被封锁了消息,那你又是从何得知的?”
“这世上就没有不透风的墙。”曹御女得意一笑,“再说了,我那大哥哥可是打听消息的个中好手。”
“行了,行了,你就别卖关子了,赶紧说吧。”颜美人催促道。
曹御女又端起桌上的酒盏,呷了一口,方道,“大狄王后宫之中有个愉妃,听闻其长得极其艳丽,身躯玲珑有致,肌肤吹弹可破,加之其十分会伺候人,所以很得圣心。最为奇特的是她的玉体,据说在冬日寒冷的时节里,软如一簇棉花,暖似一团烈火。在夏天溽暑炙人的时候,又润如玉琢,凉若冰块。所以,这大狄王不管在何时,又在做何事,总是喜欢带着愉妃一起。哪怕是在朝堂之上跟一众大臣们商讨国事,也常常将她放在自己的膝上,拥在怀里头,当众亲昵。”
“大狄王认为像愉妃这样的女子,只有他一个人来独享她的美艳风情,未免有些暴殄天物。他私心想着,如若能让天下的男人都来欣赏欣赏她,那岂不是美事一桩?于是,他秉持着独乐不如众乐的念头,便让愉妃一丝不挂地将玉体横陈在朝堂中的一张几案之上,并令其时不时地作出各种撩人的动作,以千金一视,让大臣们排着队来一览秀色。”
颜美人与林御女听完曹御女的这一番话之后,已是惊讶得瞠目结舌。
“看似是宠幸,实则却不然。真不知那愉妃不着寸缕地躺在朝堂之上时,心中是作何感想。”林御女不禁同情道。
“不论那愉妃当年是如何的青春美艳,到头来也逃不过时光的蹉跎。喜新厌旧的大狄王已然厌腻了渐渐年老色衰的愉妃,之后,便是将她随意赏赐给了一众军中将士,美其名曰代君抚慰犒劳。”曹御女摇头道,“呵,这女人在大狄啊,就是个供男人消遣的玩物,连牲畜都不如。”
愉妃的经历已是惊世骇俗,未曾想,到最后,竟还落得这么个凄惨下场。众人闻之,皆是唏嘘不已。
林御女连带着看向柳沅芷的眼光中也不免多了一丝怜悯,“洛修仪此次前去大狄,怕也是不得好了。”
曹御女随即冷哼一声,“那也是她自己的命,谁叫她长着一张能迷倒众生的脸呢?要我说啊,那就是活该!”
尉迟康乃是练武之人,听觉当是极好的。曹御女几人的难听之言早已一字不落地飘入了他的耳中,可此刻的他却无心思去计较。他的目光紧紧地锁着柳沅芷的手臂,脸上的神色越发地难看起来,细细打量去,似还浮着好些惊惧之色。那模样,就像是见到了什么魑魅魍魉一般,避之唯恐不及。
碧落月色清明,一场盛宴过后,众人皆是纷纷散去了。
寒月随即便传来了步辇,她与紫陌二人搀扶着
柳沅芷上坐。待柳沅芷坐定之后,内侍们便一齐抬起了步辇,一行人悠悠地朝着钩弋宫方向而去。
刚走出没几步,寒月就被一人给拦了下来。她看向来人,随即福了福身,恭敬行礼道,“奴婢见过二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