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重华宫玉笙殿。
“娘娘……”殿内的宫女哭着跪了一地。而妍淑妃却恍若未闻,恍若未见,自顾自地在铜镜前梳妆打扮。
丹凤眼,柳叶眉。绛朱唇,肤胜雪。乌发蝉鬓,明眸流盼。蛾儿雪柳黄金缕,名花倾国两相欢。妍淑妃瞧着镜中的自己,现在这副坐在台前梳妆打扮得样子,像极了自己当年刚入宫时日日待君至的模样,只不过那时的自己是满怀期待,如今心内却是一片荒凉。
她伸手过去,取过梳妆台上檀木匣子里装着的那一对赤金累丝嵌蓝绿宝石的孔雀步摇。这对步摇是在她入宫第一年皇帝赠予她的生辰礼,她一直将它们视若珍宝,平日里都舍不得取出来戴。她将步摇拿在手中低眸端详了一会儿,而后抬起头,将它们对簪在了发髻上。嗯,果真还是很好看。
妍淑妃站起身,转身甩起广袖织金蝴蝶穿花裙的宽大裙摆,裙摆随风舞动,宛若振翅高飞的彩蝶。她昂起头,一步一步向外走去,高贵端庄,艳丽万分,不失一点风采。
连总管侯在殿内已久,他见妍淑妃来了,便开口道,“庶人宇文氏,时辰到了,上路吧。”他说完,便示意跟在他身后的小内侍将鸩酒端到妍淑妃的面前。
庶人?妍淑妃心中寒意蔓延。是了,昨日皇帝已然废了她,一点情面都不留。
妍淑妃睨了一眼连总管,什么话也没说,随后便伸手取过了托盘中的白瓷杯。
连总管对于妍淑妃的表现也颇为诧异,他原以为她会像昨日在殿上那样哭闹挣扎一番,却没想到竟是这样的平静淡然,仿佛她面对的根本不是毒酒,而是御赐的美酒一般。
妍淑妃满目凄凉,嘴角漾出一抹苦涩的笑意,她将酒杯移到唇边,顿了顿,却又突然移开了。她将酒杯举至空中,对着承明殿的方向说道,“皇上,臣妾敬您!”说完这句,却是再也没有任何犹豫,抬起头将杯中鸩酒一饮而尽。
妍淑妃的眼中似有晶莹的液体在流动,那层朦胧氤氲之下,仿佛还有着不甘、遗憾、怨恨以及留恋,不过这一切的一切都已随着妍淑妃那闭上的眼睛烟消云散了。
钩弋宫瑶光殿。
“瞧着这时辰,宇文氏应是已经伏诛了。”柳沅芷目视着窗外,喟然说道。
“善恶到头终有报,她也算是罪有应得了。”寒月略略沉吟道,“若是她未曾起过歹念,也未曾多次出手谋害,也不至于落得如此下场。她咎由自取,便怨不得旁人。”
“算是两清了。”心中多时以来的积怨总算随风而去了,柳沅芷低低道,“这宫里头的日子,像是一眼能望得到头,实际却又望不到头。”
柳沅芷侧首望住寒月,“我和孩子的仇已报,如今,便只剩下你的了。”
妍淑妃伏法薨逝后,连总管又马不停蹄地赶去了冷宫。苏烟昨晚即是被关在了冷宫里度过了一夜,这一夜她哭,她喊,她疯,她狂,却是无人理睬,折腾了一整夜,当东方既白的时候,她也精疲力尽、心灰意冷了。
冷宫,乃坐落于大越皇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