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时辰过后,马车终于停了下来。南宫珩示意寒月去掀开车窗的帘子,寒月不明所以,她带着疑惑,伸手缓缓掀开了车帘。马车停下来的地方正是萧府门前,只不过此时的萧府丧幡白布高挂,灵棚外设,奴仆个个神色悲戚,一派凄惨萧索的模样。
南宫珩叹了一口气,脸上尽是哀伤惋惜之情,他缓缓说道,“那日,苏烟一大清早的便亲自去了萧府报丧,还好生添油加醋了一番。尚书大人被苏烟气着了,后又听闻了你的死讯,当场便吐了血,旧疾加上新病来势汹汹,没撑过两日便去世了。而先后失去了女儿和丈夫的萧夫人悲痛欲绝,最终选择了与尚书大人生死相随。”
寒月脑中“嗡”地一声,随即一片空白,好似她的整个世界都瞬间崩塌了。
寒月的身子一动不动地僵在了原地,过了半晌,她才猛地转过身来,双手紧紧地抓着南宫珩的手臂,颤抖着问道,“你,你说什么?我爹娘他们……不,不会的,我不信,不会的,你是在骗我对不对?我爹娘他们都没事,你只是想骗我帮你做事而已,对,一定是这样,一定是这样的。”寒月说着说着,眼中已噙满了泪水,“你说……你是在骗我……你说啊……”寒月几近疯狂地摇晃着南宫珩。
南宫珩看着寒月紧抓着自己的双手,他微微皱了皱眉却并未做什么,只是淡淡地说道,“其实你的心中已经很清楚了不是吗?”
寒月绝望地松开了南宫珩的手臂,眼见着她就要冲下马车去,却被南宫珩一把拦下,“你要做什么?”
“我要去见我的爹娘,你放手!”寒月挣扎着想要挣脱南宫珩。
“好,那你告诉我,你现在是以什么身份进去?他们的女儿?天下人皆知萧寒月已死!更何况以你现在这副模样进得去吗?引起了轩然大波又该如何收场?”说完,南宫珩却突然放开了寒月,冷漠道,“你若执意要进去,那便去吧,我不会拦着你。”
是啊,现在的自己又算是个什么呢?寒月无力地跌坐在地上,忽然什么都不顾地大哭起来,仿佛是要将这段时间以来积压已久的委屈通通都给哭出来。南宫珩看了一眼寒月,当即也不再管她,便在一旁闭目养神起来。
寒月泪水涟涟,恸哭了好一会儿才慢慢停下。一旁的南宫珩缓缓睁
开了双眼,他见寒月已是平静了许多,这才问道,“可是哭够了?若是哭够了,就随我进去。”他说完,便将一顶带有黑纱的斗笠递给寒月,“将它戴上,下车。”
寒月看着手中的黑纱斗笠有些诧异,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她没想到南宫珩竟会亲自带她进萧府,更没想到南宫珩替她考虑得如此周到。南宫珩已然下了马车,寒月回过了神来,她见南宫珩已经等在了马车旁,便立马戴上了黑纱斗笠,跟着下了马车。
萧府中白幡黑幔高挂,一派森森凄然的样子。寒月跟在南宫珩身后踏进了萧府的大门,萧府的刘管家正在操持着丧礼。
“刘叔……”寒月看着刘管家,在心中轻轻唤道。她见到了从小看着自己长大的熟人,眼眶又不禁湿润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