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士廉回礼道:“士廉小辈,得前辈称赞,实在荣幸。”
秦掌门继续说道:“这位是孟姑娘,待贤坊的贵客。”
孟姑娘继续低头,并不直视玉游子,颇为有礼,轻声说道:“小女子见过道长。”
玉游子见她彬彬有礼,于是称赞道:“姑娘知书达理,又得待贤坊以贵客之礼相待,想来不是一般人。”
孟姑娘看向祝士廉,继续低头说道:“道长言过其实了,小女子得待贤坊礼遇,全凭这位祝公子提携。”
“哦?”玉游子看看两人,露出一幅若有所思的样子,说道,“竟有如此绝妙之事?”
秦掌门听得出玉游子的意思,但他也不多说话,只是以同样调侃神色看向两人,孟姑娘意识到自己说的话似乎有些不对,脸上一红,祝士廉说道:“道长多虑,孟姑娘是士廉请来的,并无其他关系。”
“原来如此,”玉游子说着,对孟姑娘拱手说道,“贫道理解有误,姑娘莫怪。”
孟姑娘也不多说什么,只是看了祝士廉一眼,秦掌门说道:“既是介绍完了,咱们坐下来说吧。”
四人相对落座,秦掌门开口说道:“玉游子道长,咱们一路过来,只是简单寒暄,方才我问道长左臂只是,道长尚未作答,不知是何人伤到的道长?”
玉游子说道:“是贫道自己斩下的。”
秦掌门一脸震惊,问道:“究竟何事,竟能逼迫道长下此狠手?”
玉游子叹道:“哎,此事说来复杂,江州之地,各方势力奇多,贫道遭人暗算,能保得性命,全赖义士相助,区区左臂,又何足惜哉。”
秦掌门摇摇头,说道:“如此惨烈之事,道长却一笔带过,想来其中比之更甚之事。”
玉游子点头应道:“是啊,秦掌门知道我等在江州与翠烟阁对敌,贫道也感谢掌门你派来助阵的弟子,只是彼时贫道尚怀虚荣之心,不肯接受其他门派助力,一心维护江州地界重山派之尊严,如今想来,实在是幼稚之极。”
秦掌门却说道:“哪里的话,道长一门心思维持门派荣耀,不肯受人恩惠,重视名节,江湖之中,人人佩服,幼稚之言,却又从何说起?”
玉游子感慨道:“秦掌门有所不知,彼时贫道心中,满是重山派百年基业,身为长老,自视甚高,虽门派遭难,仍以名门大派自居,觉得接受任何助力,都有损重山派之江湖地位,想要靠自己原本弟子找回江州地界的场子,却没想到……哎……”
“没想到什么?”秦掌门问道。
“没想到我重山派之内,才是真正藏污纳垢之所,重山派之内,奸猾恶徒有之,包庇护短有之,作恶多端之人甚多,江湖上重山派的清誉,不过是勉强涂抹之虚名,事到如今,贫道也是算是想开了,”玉游子说道,“无用虚名,不如早日告知江湖中的各位,贫道这条手臂,和左院之内安歇的那几个弟子,便是重山派仅剩的部分了。秦掌门,今日到苍鹭剑派中来,贫道有一不情之请。”
“道长请说,”见昔日心怀傲骨的玉游子长老,今日竟低声下气向自己求助,秦掌门不禁甚是痛惜,说道,“只要我剑派做得到,便一定答应。”
“谢秦掌门大义,”玉游子说道,“今日之重山派,经历一场大战之后,想来已无容身之所,贫道奉陈掌门之命,到此求助于苍鹭剑派,希望秦掌门能暂且接纳我等在此容身,贫道一路向北来到均州,钱粮已尽,若秦掌门看得起,贫道愿将重山派剑法,赠与苍鹭剑派,以为接纳之资。”
“不必如此。”秦掌门立刻说道:“玉游子道长之所求,苍鹭剑派一定做到,道长如此慷慨,反倒是看轻了我剑派。徒儿!”
他出言叫道,花径之外,他的弟子立刻走了进来,问道:“掌门有何吩咐?”
秦掌门说道:“于右院之内,腾出一园,供玉游子道长及其弟子暂住,再传我命令给你章师叔,让他在山后空地之内,建一院落,以为重山派久居之处,限他两个月内建成,去吧。”
弟子领命而去,秦掌门转回头来,对玉游子说道:“道长,苍鹭剑派之内,眼下恰好我的小师叔带人外出,他的院落暂时无人居住,若是道长不嫌弃,可暂时屈居那里,待到新院落建成之后,再搬出来,以新院落作为重山派之地,道长以为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