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仪两人被他突然这一声吓了一跳,停住了脚步,侯柏仙问道:“你喊什么?里面怎么了?”
牧松客几乎伏在地上,看着这里的地面,顾仪凑过去看,若不细看,确实看不出来,这正厅内的灰烬之下,竟满是干枯的印子,仔细看来,似乎像是血迹一般。
牧松客站起身来,再转身回到庭院之中,抽出佩剑,砍断地上覆盖着的藤蔓植被,侯柏仙和顾仪大致明白了他要干什么,也上来帮忙,三人合力清理开了一处地面,看到原本庭院内的石板之上,似乎也有血迹。
树杈之上,传来一声寒鸦鸣叫,顾仪说道:“看来这里便是之前客栈老板说的地方了,十几年前的命案,或许便是发生在此处了。”
牧松客却摇摇头,说道:“不是的,这里不是死人的地方。”
侯柏仙问道:“不是?那这血迹又是怎么回事?”
牧松客蹲下身来,指着石板上的血迹说道:“你们看,一来,十几年过去了,血迹绝不应该如此明显,二来,这处血迹与正厅之内颇为不同,正厅之中的血迹,滴落地上,扩散开来,就像这样,”他站直身子,伸手要过侯柏仙的酒葫芦,手堵葫芦口往下一洒,几滴酒落在地上,牧松客手指石板之上,说道,“你们可以对比,这里的血迹相比屋内,周边十分圆润,更像是倒地之后自然流出的血迹。”
顾仪沉吟一声,说道:“哦……你的意思是,有人倒在了这里,随后被人刺死在了地上,留下的血迹是吗?而且不是十几年前,是在最近?”
牧松客点点头,又想了一下,说道:“若是按照朱副尉的说法,如今这里已经有一段时间不许人上山了,屋内或许是死了人,但这里死的,便不一定是人了。”
“不是人?”侯柏仙顿时紧张了起来,说道:“难道是鬼吗?”
“牲畜或是禽鸟罢了,哪有什么鬼。”牧松客站起身来,又返回正厅内检查,侯柏仙看看顾仪,顾仪耸耸肩,跟上牧松客的脚步。
再次返回正厅,这一回三人都十分谨慎,牧松客左右仔细观察,说道:“这里大门和房门都没有破败之感,那就是说这里有人时常会来,但这屋子里空无一物,地上尘土又很厚……啊!看那里!”他手指正厅一角,顾仪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却见阳光自门口照射进来,就在那个墙角,却是没有尘土的,牧松客继续说道,“看来这里住着的人,轻功的确不错,咱们过去。”
说着,他便朝里走去,刚刚踏出一步,却听“喀拉”一声,似是有什么机关响动,牧松客反应迅捷,赶忙往后倒去,一支弩箭自房屋左侧射出,贴着牧松客腰间射过,“铛”地钉在了右侧墙上,顾仪定睛一看,刚才没有注意,右面墙壁之上,竟有一排弩箭钉在其上的痕迹,十分整齐,以至于刚才三人都把那当作墙壁上的装饰了。
牧松客一身冷汗,说道:“看来,那人不光设了陷阱,陷阱还时常维护,满是射击之印,墙上的弩箭却只有刚才这一根,我还是大意了,只想着不要破坏这里原本的模样,却没想到他们把机关就设在正厅里。”
顾仪想了想,回到院内拿了一捧石子,说道:“我来试试看。”
牧松客和侯柏仙让开,顾仪来到门口,以投掷飞刀的手法,将石子连续掷出,打向地面,每打中一处,便有一支弩箭射出,一时间,正厅之内弓弦响声不断,顾仪掷了一条路,箭便也射了一条路,等到手中一把石子全部打完,右面的墙壁之上,整整齐齐地排列着一排弩箭,只有方才牧松客踩中的那一格,没有第二支箭,顾仪拍拍手上的灰,说道:“好了,看来这里的机关只能射一次,咱们走吧。”
牧松客点点头,侯柏仙则大声叫好,顾仪这一手飞石的本事,若是气力不够,想要激活地上的机关恐怕很难,一发石子便能有一人踩中的效果,这等内力,也不是寻常人能做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