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仪随手把散魄剑抛给了侯柏仙,倒不是他没防备,他这把剑不管是重量和长度都与寻常的剑不同,拿这把剑,若是没有专门练过的剑法,怕是适得其反,十分实力,用了这把剑,怕是连三成都施展不出,昔日在竹林谷时,安德玄老前辈也掂量了一下他的剑,只是摇头,说连他也没法用这把剑施展剑法,所以顾仪从来不在意别人拿自己的剑。
侯柏仙见顾仪这么爽快,顿时乐了,说道:“好,可以可以,小兄弟你这就对了,这下咱们就公平了。”
他抽出长剑,火光映照在剑面之上,橙色的火焰似乎反射着月色一般的冷光,侯柏仙掂量了一下,摇摇头,说道:“你这个剑这么这么沉,比我的刀沉多了。”
顾仪见他只提重量,丝毫不提其他,只觉得十分奇怪,这个人好像完全没看出自己的剑长度宽度均与其他剑不同,换言之,这个人好像就没见过正常的剑一样,他问道:“侯大哥,你到底是在哪学的武功,怎么……”他想说怎么好像完全什么都不懂,但又实在是不好说出口。
侯柏仙把长剑插回剑鞘,随意地扔回给顾仪,说道:“我师父是婆娑山里的人,有一手好刀法,我就是跟他学的刀,怎么了,你想问什么?”他说着,突然好像明白过来了什么,跳起来指着顾仪说道,“你把我师从何处套出来了!你不告诉我你的师门,却来套我的话,这不符合江湖规矩!”
顾仪无奈地叹了口气,说道:“也不是我不说,我不知道我师父叫什么,他死前也什么都没告诉我,我就是来找我师父出身何处的,刚才也不是想套你的话。”
“哦,是这样啊。”侯柏仙听了,便又马上安静的坐了下来,刚刚坐下,突然一愣,说道,“等一下,你师父死了,哎呀,我是不是又……”
“没没没没没……”顾仪赶紧摇手,拦着侯柏仙不让他把后面的话说出来,生怕他再唠叨半天,“你没犯错,你没犯错,别说了,这不是我的痛处。”
侯柏仙瞬间放松了许多,整个人都轻松了,说道:“那就好,那就好,我还以为我明天早上也只能吃一半食物呢,太好了。”
他轻快地站起身来,围着火堆走了几圈,活动了一下筋骨,说道:“小兄弟,我师父说了,吃完东西之后,要好好修炼一会儿,你有这个习惯吗?”
顾仪可没有这个习惯,跟随师父学剑之时,早就学会了师父的修炼之法,内力时刻运转,剑意记于心,剑招忘于野,只需催动内力,剑随心动,心意相通,练意不练形。这些都是他自己从师父所传之中自己体悟的修炼技法,至于自己的身体,经年累月在山野道路之上,不必多练,也足够支持他的武功了。
于是他摇摇头,对侯柏仙说道:“我没这个习惯,侯大哥你打算怎么修炼?要我回避吗?”
侯柏仙乐呵呵地摇摇头,说道:“我自己走的时候,都是自己跟自己练,找一棵大树当作对手,很不过瘾,难得小兄弟你也会武功,要不,你跟我练一练?放心吧,我出手很有分寸的,不会伤着你的。”
听到侯柏仙说自己有分寸,顾仪只觉得完全不可信,不过反正闲来无事,练一下也就练一下了,他站起身来,说道:“好吧,那我跟你练,你是准备怎么练?拳法?掌法?还是刀法?”
侯柏仙挠挠头,说道:“拳法掌法我不会,我只会刀法,小兄弟你不是会剑法吗?你也有剑,我也有刀,这不是正好?”
顾仪看看自己的散魄剑,再看看侯柏仙那把完全上当受骗买的刀,他觉得这样肯定不太行,当下脚一伸,踢起一根长度差不多的树枝,掰了掰,说道:“既然是练,咱们就不要动真格的了,比划一下就好,真刀真枪恐生意外。”
侯柏仙想了想,顾仪说的好像也没错,自己拿师门所传的刀自己练习的时候,总是砍得练习用的树干到处都是伤痕,有一次甚至刀嵌进一棵巨树之中,他愣是拔不出来,想到这里,他便把自己的刀仍在一旁,学着顾仪的样子,抄起一根树枝,说道:“好,那就按小兄弟你的意思吧。”
这架势一摆,顾仪顿时觉得不对,虽然这个人无处不透漏着古怪,但架势一出,便是名门正宗的派头,于是也不怠慢,左手捏剑诀,右手一展,说道:“好,侯大哥请进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