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温小军！”

程子介一眼就认出了这突然窜出的黑影身份，心头一突，连忙冲着侠大喊：“剑下留人！”

“哼！”

侠眉头一抬，冷哼一声，袖口一抖，原本要洞穿温小军胸口的剑光猛地拐过一个弧度，从他肩膀穿过后，虽然依然落在大肥猪身上，却因为角度偏差，最终错过了脑门，而仅仅只是在脸颊骨的位置刺了个对穿。

下一刻，变形时间结束，那头正在做自由落体运动，且满脸血肉模糊，哼哼直叫的大肥猪倏忽间恢复成原先航空母舰般的庞大体型，因为受伤而发出愤怒无比的唳鸣。

“呷呷”

宛如鸳鸯般的叫声，但更加粗粝，更加的洪亮，震得整个灰界都嗡嗡作响，甚至边缘地带都出现了一些

难以察觉的裂缝。

程子介眼冒金星，只觉耳边像是在做一场水陆道场，钟儿铙儿磬儿各色乐器齐齐作响，就连视线都变得模模糊糊，依稀只能分辨出从变形术中解脱出来的嬴鱼像是发狂般，扇动着翅膀，迎头往这边猛撞过来。

这架势，恍若山峦崩摧，连天都塌了下来，一股股狂暴的力量隔空碾压而至，像是刀剑般，在他和身旁的凌谷雨身上一通疯狂切割，顷刻间就在二人身上增添了一身密密麻麻的口子，鲜血像是不要钱般疯狂飚溅。

“完了，给这个混蛋害死了！”

程子介嘴角泛起一抹苦涩，他扭头朝凌谷雨望去，就见这位洛海分部的代部魁，七中诸多师生们心目中的完美女神像是被瞬间进入了暮年，满头青丝变成白发，皱纹爬满了脸面，气机低落得甚至还不如一个低阶的黑铁御书使！

“谷雨，你这是…”

程子介鼓动体内的风属界力，瞬间冲至，接住已经

维持不住悬停半空的凌谷雨，看着她一下子苍老了几十年的面容，不由悲从心来。

“瑟西三大术…是非常强大的能力，甚至能跨阶而战，以弱伐强，但每次使用都要以寿命作为代价。”

凌谷雨满是皱纹的脸上挤出一抹苦笑：“这头嬴鱼书灵比我强得太多，我要想将对它使用幻术和变形术，代价就是大量的寿命。”

“你的能力…竟然要消耗寿命！”

程子介一时间说不出话来，难怪从他加入洛海分部以后，就几乎没有见过凌谷雨正儿八经的动用书灵的能力，原来每一次施展能力，她都要消耗寿命！

这门名为瑟西三大术的能力若论威力，的确相当恐怖，哪怕强大如嬴鱼这种从山海经里出来的恐怖异兽都被强行变作大肥猪，如果有实力强悍默契的队友配合，未尝不能将之斩杀当场。

这种足以跨越几个品阶而战的恐怖能力，如果没有堪称苛刻的使用条件和代价的话，那凌谷雨就简直无敌了。

只可惜…

“解决不了嬴鱼，我们都要死。”凌谷雨摇了摇头，“到了这个时候，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只可惜…就差了一点点…”

她话语间所蕴藏的不甘，及时迟钝如程子介都能清晰得感受到。

是呀，如果没有突然窜出来的温小军，先前侠那一道剑光就足以洞穿大肥猪的脑袋，即便强横如嬴鱼，一旦没了脑袋，也是必死无疑。

只可惜…因为某个人的乱入，最终功亏一篑。

归根结底，还是自己先前提议救下温小军，这才有了后来的事情，如果之前在没有把他救到飞行器上，也许…

程子介嘴角含着一抹苦笑，抬头望去，视线就已被一片蛮横的阴影彻底占据，这一刻，像是有一座山岳向着他们倾塌下来，鼓荡的劲风把程子介和被他抱在怀里的凌谷雨吹得像是枯叶一般乱颤。

无论前后左右上下，任意方向全都在这片阴影的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