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桥的夜,顺着渭水河潺潺的流水缓缓而来。河畔的夜渔者,放下丝网安置好渔笼,在渔船小小的船仓,或是在岸边的纱罩,或者干脆躺在竹排之上,看着满天繁星,听着浪花拍岸,在对新的一天的期待中,悠然入梦。
云若收拾好前厅,又去马棚里给老马添了一把料草。路过老阿巴房门前侧耳听了温弱的鼾声,这才吹灭了油灯,在黑暗中走进了自己的房间。
二个月前,点苍峰一战,云纹虎打碎了云若胸前的五彩泪石。原本云若以为只是作为自己身世信物的泪石,在碎裂后居然引发了沧澜沧海桑田之变,而更诡异的是云若发现自己的身体里居然多了三样东西。
半本只有扉页没有尾盖的紫金玄书,堂而皇之地占据着丹田气海的中央。半歪着书身,简直像个慵懒的帝王。更有一柄纯白小剑,侍卫般的立在玄书后面。脑后三叶金莲瓣,轻探则其在,深察则其无,像个飘渺无形的刺客。
无论这三样东西是否来历不凡,可来历不明是实实
在在的。它们身上所携带的气息,非道非妖非魔,甚至不是修真界该有之物。云若本来还有想法,过些日子回山门问问云老,或者问问掌门再做打算,可三叶金莲瓣这个耐不住性子的刺客,却早早地递出了嗜血的匕首。
“嗡嘛呢叭咪吽…”一声低沉而含糊的梵咒在云若意识海中如惊雷乍现!“嗡嘛呢…嘛呢…嗡嗡嗡…”梵音又急又促,几乎辨不清音节。一阵爆裂的刺痛从后脑过电般的蔓延至整个头颅,梵音所至似要撕裂云若的意识海。
云若挥手关门,布下隔音结界,喉咙里顿时再也压抑不住,爆出了妖兽般的嘶吼。丹田中的紫金玄书似乎早有预料,自顾自的翻开了第一页。
书名“天下”!
这里不是几人结义挥手起兵,就可座龙椅驱万民的凡间。不是飞檐走壁,力可劈山,气能纵云的武林。是可日行千里驱剑飞天,魈魁燃万里赤地,大妖张羽遮日月,渡劫元婴破九重天的修真界!半本书居然敢称天下!!!
可偏偏这三横一竖,两撇一点,每一笔每一划都带
着说不尽的狂傲,道不尽的桀嚣!
募然,字体在一片紫金华光中朦胧扭曲,幻化做一个长手长脚的小小人影从书页上跳落。或跃,或踞,或举而结印,或坐而跌伽。
云若体内的真气,突然就不受控制的往丹田汇集。同样形成一个小小的人形虚影,跟随着做出各种各样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