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初觉得他的眼神有些不一样,却又拿不准是什么,一时之间有点凌乱。
马车里的气氛很诡异,至少流初这样认为,她不觉得这位爷是个善良热心之辈,但看景老夫人对他的态度,也算是有些渊源。阿青姑姑把她送上车之后,说了句没事,意思再明显不过,这个肃王爷还可以信得过。只是,她没懂,他如果要卖个人情怎么不连着景家那几个一起,还真就是因为她是个残疾,开玩笑,她会信?
不过既然人家帮了她,她还是心存感激的。
赫连朝尘第一次见到景流初,从他骑马过来,离很远就看见一抹白色的身影立在人群之中,微风吹过她的面纱,看不到她的样子。她右臂夹着一个奇怪的架子支着身体,看来是为走路准备的,想了想,她不能带丫鬟去,景家人大概也不会扶着她,想出这么一个办法,她脑子不简单嘛。
流初像隐身一样,坐在角落没有一点声音,偶尔路上有些颠簸,腿一痛也只是皱了皱眉。赫连朝尘倚在一边看着民间的故事书,余光却一直看着她,看到她低垂的大眼睛一眨一眨,不经意间会皱眉,看来腿不是很舒服。
“王爷,去御花园?”赶车的小太监问道。
“嗯,慢一点,不急。”赫连朝尘应了一声,看着流初,“景小姐受了伤。”
流初并没有打算回应的意思,一直垂着眼眸看着手里的只绣了一支梅花的白手帕。赫连朝尘突然心里有些不满,阿敢都见过她的样子,还说过话,知道她的聪明,现在看着她在这装聋作哑的,心里原本的赞赏突然变成了不满。这么想着,脸色也瞬间冷了下来,放下书,闭目养神。
感到四周空气发凉,流初抬眼扫了一眼肇事者,不明所以,看看书生气了,幼稚不幼稚。微微打量着这位肃王爷,看来年纪与现在的自己不相上下,眉宇间却带着淡淡地疏离,这是一个人的习惯,就像她以前
一样,对于陌生人,就算笑脸相迎,骨子里还是隔着千山万水。
赫连朝尘身穿云纹墨红袍,脚踩一双青缎黑底官靴,头戴束发嵌宝墨缎发带,双鬓齐整,眉若墨画,睫毛很长,微红的双唇轻闭,下颌方正,棱角分明也就算了,皮肤还很好,用不用这么好看,流初有一种看见韩国欧巴的错觉,太尼玛好看了,搞得她都像用手勾起他的下巴再说一句:给大爷笑一个!
“为何带着头纱?”生闷气的心情因为投射过来的目光一下子松散,赫连朝尘也不戳破她偷看他,淡淡问了一句,才缓缓睁开眼睛。
流初听到他说话,便迅速收回目光,只是没有再看着手帕,而是看着纱帘外的宫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