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天行又惊又恼,正欲运功发力,转念又想道:“那只雪蟾在我体内作祟,如今功力极不稳定,胡乱几下便造成雪崩。若此番失手打破宫门,惊扰了此间主人,岂不甚是无礼,罢了。”
此时,他突然感觉体内寒气再生,体外灼热难耐。体内的五脏六腑都将要凝结成冰,而体外的皮肉却又将被烤熟了一般。
秦天行急忙盘坐在门台上,运功抵御,真气却既不能受其所控,更无法内外兼顾。一时忍不住这等折磨,便即昏晕过去,倒在了遁昆宫门台雪地。
不知过了多久,秦天行渐渐醒来,感觉全身疲惫,四肢酸麻。忽见自己竟躺在一张石床之上,床上被褥如新,自己却裸露着上身。见自己的衣物在床头整齐叠放,急忙抓起披在身上,套上两袖,穿好鞋袜,下得床来。
四下一看,这里是一间卧房,洁白的石壁映射的房内清亮,地砖更是晶莹如冰。房内石桌、石凳、石橱、石柜等等一应俱全,窗外无光,房门紧闭。
见桌上放着一壶两盏,还有自己的那个皮囊。秦天行急忙上前解开皮囊,见杜菁菁的骨灰瓮仍在其中,便放下心来,却不见了那支锦盒。
秦天行穿好衣衫,胡乱整理了一下发髻,推门出了
卧房。门外是一间宽大的厅房,一张长长的石桌在厅的中央,四壁雕刻精美,厅内空旷整洁,也不见有人。
出了厅门便是一条长长的走廊,秦天行沿着一边七上八下,左拐右转,寻了许久仍不见人影。
他又惊又奇,惊的是,竟不知此处如此之大,石壁平整且绵延不绝,毫无拼接的痕迹,如同在山中精凿出的一座宫殿一般;奇的是,如此宏大的宫殿之中却空无一人,除了自己的寻唤,不闻丝毫声响。
秦天行突然自责道:“我如何如此无礼,不经此间主人许可,竟冒然在此四处乱走,果真失了礼数。不如尽早回到原处,等待恩公现身,岂不安妥。”
秦天行又在这如迷宫般的地宫中寻找返回的路,许久之后,终于寻了回来。方才的厅中仍无人影,回到卧房,见桌上摆着一盘野果,一碗热汤,一个小蝶中放着一颗蛇胆。床上被褥也已经收拾整齐。
他悔恨道:“唉,都怨我不该乱走,再次与恩公失之交臂。”他坐到桌前,便觉腹中饥辘,拿起一颗果子咬下,此果与金雕给他的果子无异,香甜爽口,却不知其名。
秦天行捏起那颗蛇胆,放入口中吞咽下去,端起汤碗,刚喝一口,便觉口中微苦,好似一碗药汤,寻思片刻。叹道:“恩公即救我性命,又医我寒热之疾,我岂敢再疑有他。”便一饮而尽。
吃喝作罢,他也不敢再随意出门,以免再错过了与恩公谋面的机会。他百无聊赖地在房内、厅内转来转去,又躺在石床上歇息,不知不觉中,又沉醉梦乡。
再醒来之时,桌上的碗碟已经不在,却多了一套叠放整齐的衣物。房中雾气弥漫,秦天行急忙下床,见房中有一大盆,那雾气是从盆中散发出来的,略带一丝药味。走近前去,大半盆青浊的热水,盆上刻一个‘浴’字。
秦天行急忙追寻出去,仍不见其人,只得悻悻而回。他看着那个浴盆叹道:“唉,恩公太循礼数,何不将我唤醒。既如此,不敢辜负恩公美意。”
紧闭房门,脱去衣物,坐在盆中,倍感身心舒适。不多时,内寒外热的折磨再次来临。秦天行泡在盆中,药浴之力方稍缓外灼,他运气自行抵御内寒,此次方可强忍,一个时辰左右,这番苦难才渐渐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