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菲已经透过车窗看到了杭州的城郊，再远处的市区大厦若隐若现，现在程爸应该在火车站接站处了吧，程菲心想。

程妈已经催了好一会儿，但是程爸坐在车里，有些慵懒道：“他的火车怎么可能那么快，出去傻站着干什么，我先等到时间差不多再出去，你别催，我心里有底！”

“你有什么底，你别把时间记错了，不然你这个当爹的形象在哪里？”

是的，程爸将时间记错了，记晚了整整一个小时，程菲已经下车在车站门口等了好一会儿，左顾右盼就是不见人，忍不住打电话询问，程爸听到程菲已经下车发的消息，仿佛十年前的电脑开机一样，运行了好一会儿才突然接上信号，以百米冲刺的速度下车。

一道倩影跳到程菲面前，“菲菲，你怎么那么慢，我都在这等你好一会儿！”这个人当然是白静云，程菲也很意外。“你不是回家了吗？”

“回家听唠叨，还不如出来呢，多清净。”白静云站在程菲面前总是男友力max，替程菲拎起包就往外走。

“嘿！嫂子？”任磊有些不确定地看着从眼前走过的这个女孩拐了一下季轻尘。

六个人抬起头，目光交织的一瞬间，喜怒哀乐、悲欢离合交织在一起，情感和表情丰富程度就像是施耐庵写《水浒传》中的鲁提辖拳打镇关西那一段，青的、紫的、绛的…

“呃，真的是嫂子啊！”任磊不辨场合来了句，季轻尘手肘一拐，任磊吃痛得弯下了腰。

“你还好吗？”

程菲冷冷地看着他，眼神有一个剑阵，落入其中的人都要经受千刀万剐，季轻尘也是第一次看到她这个眼神，浑身赤裸得没有任何东西可以被隐藏，向下的嘴角和磨动的牙齿表明着程菲咬牙切齿得憋着。季轻尘想要伸出双臂来给她一个拥抱，程菲双手一甩，打开了他的怀抱，还是冷冷地看着他。

“别这样，好吗？”季轻尘终于动容了，脸上悲痛欲绝。

白静云拉过程菲挡在其身前。“你们都已经分手了，你怎么还要来纠缠她，现在你们已经各走各的，这个时候来献殷勤算怎么回事，又不是你女朋友！”

人！真真实实地站在面前；感情！也真真实实地积累压抑。

季轻尘左右掩面，想要隐藏他的悲伤，程菲也悄悄地吸气，沉重的吸气声听得出也是很难受。两个白衣男孩从后面拉过季轻尘，将他的脑袋放到肩膀上。男生在外最好面子，既然有了肩膀，就一次发泄个够。

“切，所有的罪都是自己作孽，古语说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自作自受吧！”白静云仍旧替程菲感到不公平，此刻也不忘出言讽刺。

季轻尘的朋友看着眼前这两个女生，忽然间也搞不清楚这之间的爱恨纠葛，最难消受就是美人恩，这一刻已经成了一道锁，似乎无法可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