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之后,凌无心每每在自己离开马车再返回时,或是脚下,或是手上,亦或是坐卧之处,莫名会出现许多暗器,一次比一次隐秘难察。
凌无心并非当真如外界所传的那般无能,至少在贺思思和莫轻浅看来不是,无论贺思思机关设置如何隐秘巧妙,皆被他“侥幸”逃过。贺思思气的跳脚,见之必称其为“老狐狸”。
一路上有这两人的一攻一守,倒不觉得乏味。凌无心偶尔也会为博美人一笑,故意中招。几人相处已非一两日,怎会不知他是何等精明之人,便是连车夫都能识破的暗器,他的表现,着实刻意。
成志房中,一身劲装的人单膝跪地,双手扶膝,低头躬身,对成志的态度,恭顺中更多的是忌惮。
“据下手来报,凌公子此行与环采阁的生意……未成。”
一直放在红木桌上的手,抬起后微微顿住,声音清朗温润,听不出其中情绪:“准备了一年之久,他只要能将银票交到徐娘手中,怎会?”
“听说……是为了一个女子,三十万两银票都买下了那女子,完全将此行的目的抛诸脑后。”跪着的人明显感觉到从上方传来的气息,生怕会因为自己所说的话完全激怒他。。
成志喜怒不显于面上,只是桌上那只手缓缓握实成拳,骨节凸起明显,暴露了他心中难抒的怒气。
“三十万两,就是买她环采阁十个姑娘都够了......听说?派去跟着的人呢?”
“全……死了。”
“全死了......可察到是谁下的手?”声音还是那般不急不缓,听在那属下耳中比秋夜还凉。
“应该是隐首门所为,我们的人亲眼所见,如今环采阁中有两个铜面。那日自凌公子离开后,当晚出现在环采阁中的人,全部被削舌灭口,除环采阁中人无一幸免。此时的环采阁,应已经为隐首门所有了。”
闷声重击下,成志手下的桌子已出现裂纹。
“早料他不会成事,却不想无用至此,原本志在必得的东西,如今倒是为他人做了嫁衣,近一年的努力算是白费了。”成志缓缓闭上双眼,所有的情绪敛迹于内,他到现在都不明白,为何义父明知凌无心是那样无用之人,还要将如此重要的事交给他,就为了那神医谷后人的消息,到头来,还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