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人哭泣的更厉害了,仿佛要把一辈子的委屈都哭了出来。
姜明和凌汐月沉默了,这个世界上画师当然少了,这是一个弱肉强食的社会,画师的技术再高,终究还是最底层,这个年轻人虽然有些性格上的缺陷,但是能在这样的时代里坚持画画,而且能达到进入最终对决的地步,一定很不容易,一路走来不知道遭受了多少的白眼。
男儿有泪不轻弹,但是他承受的委屈太多了,多到只有将它们忘掉才能勉强支撑的地步,现在一下子哭泣出来,也算是一种发泄吧!
齐老先生扶起年轻人,道:“我的画技没有人愿意学习,不知道你也不愿意给老头子我送终?”
“愿意,晚辈愿意!”年轻人转悲为喜,但是眼泪涌出来的速度更快了。
他的眼泪自地上打出了一些奇怪的痕迹,就像是打在纸张上一样。
齐老先生环视了一圈周围的观众,然后拿出一把短刀,用力在放置笔墨纸砚的桌子上一划,仿佛整个桌子都被划破了。
不,被划破的不是桌子,而是一张画布,所有的笔墨纸砚都被开始随着画布的皱褶而扭曲,这时看台上的人才看清这些笔墨纸砚的真面目:它们是一幅画。
现场鸦雀无声。
姜明等人的眼力很好,但是也要通过对天地之力的感知才能看清它的真面目,画中的每一支笔,每一幅空白花卷都是那么的纤毫毕现,连画笔上被长期使用而摩挲出来的痕迹都完美的呈现在了他们面前。
这幅画没有心,但是拥有这样的画技,谁还敢说他没有心?
姜明道:“众人只知道画道三境,认为这是画道的三个境界,一层比一层高,然而齐老先生仅仅是展现了第一层的画形,不过仅仅是这样的画形,也是超越了人类的极限,甚至仅仅通过画形就赋予了画卷的神和心,这是技近乎道的层次。”
凌汐月道:“他们认为自己已经是画道的第二甚至第三个境界了,但是看到齐老先生的话之后,这才发现,他们原来连第一境界的画形都没有达到。”
凌渡旭沉默了,他没想到画画的高度也能达到这样的境界,没想到画师也能达到这样的层次。
“画道没有止境,武道也是没有止境的,真气没有止境,剑法也是没有止境的,如果看到了终点,那一定是我们的见识太少了。”姜明起身离去,凌汐月紧随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