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姑娘就不要与我较真了,我又什么都没记起来。”秋水叹息着将杜七推进浴室,随后声音带了几分好奇:“七姑娘,我对唱戏……有些兴趣。”
“真的?”
“嗯。”
……
……
段千川面色恍惚的回到了房间,此时卧松云不知去哪儿了,并未回来。
少年坐下,面上是匪夷所思。
他已经想了一路,却怎么都想不明白……
他并非是好女色的人。
可为什么在看到那秋水姑娘的时候心下一颤,总觉得在什么地方见过她,这般言语对一个姑娘说与骚扰无异,所以他什么都没有说。
仔细去想,却一丁点的印象都没有,因为若是姿色不下于杜七的姑娘,只要见过便不可能忘掉。
“小子,你想什么呢?”
就在此时,卧松云一身利落道袍从外面走进来。
“师父。”段千川起身行礼。
“见到我这幅乾道打扮也不用拘礼,对了,我让你给杜七的丹药可送去了?”卧松云问。
“师父,她说不要,让你自己送过去。”段千川说道。
卧松云闻言抽了抽嘴角,无奈道:“给她丹药,反倒是不识货了……罢了,有空我亲自走一趟。”
他让段千川坐好,之后道:“我让人回了一趟青州的段干观,弄清楚你的来历,你可是被父亲一个人带大的?”
疤脸少年是段干观其中一位道士的养子,这是一查就可以查的到的。
段千川一愣,旋即点点头,说道:“是……”
“那就没错了,他在青州妖乱时不幸遇难。”卧松云叹息一声:“咱们道宫的人,倒是让绝云的人带了回来,我真要好好谢谢那个本家。”
东玄也有过妖族动乱,青州的一位深山大妖想要顺势夺青州龙脉,段千川父亲正是葬身在那场争斗中。
段千川不语,他倒是没想到只凭一些微末的细节,师父真的能查到他的过去,可事实上,父亲死时他依旧年幼,所以父亲的形象在他心里十分淡薄。
卧松云明白少年的想法,说道:“你的父亲是一个值得尊敬的人,是他连同段干观所有修士拖住了那大妖才避免青州龙脉遭遇劫难,他守住了青州千万百姓……”
卧松云言止于此。
青州属于三晋之地,也是他的家乡。
他并不是会煽情的人,于是点到为止。
青州的可怕妖祸在上清黄庭观的人出手后轻而易举的被平定,那祸乱龙脉的深山妖圣被紫虚元君魏云笈一招打成濒死,逃至南荒不知所踪。
尽管最终平定妖祸的是魏云笈,却也不能否定段干观的人为她赢得了重要的时间,否则龙脉已毁,什么都晚了。
想到这,卧松云有些唏嘘。
即使是一招定龙脉的女人,现在都在天劫之下不知所踪。
“师父说的这些我都不清楚。”段千川摇头,当初妖祸动乱,父亲再没回来过,他差点死在妖物爪下,所幸被尊上救下。
在他的印象中,父亲做的最多的事情便是埋头在道藏中,对他的教导也很少。
除了道藏,就是挚爱丹青,读完道藏后,父亲喜欢坐下来画画,有时候一画就是几天,废寝忘食。
丹青……
段千川忽的一怔。
他终于知道今天见到的那个名字叫秋水的姑娘为什么那么眼熟了。
她十分像是父亲画中的姑娘,几乎是一模一样。
一样的漂亮,一样的眉眼冷漠。
他又觉得不是,只是碰巧长得相似。
事情过了那么多年,怎么也不可能没有变化的。
至于那画上的人,他也有问过父亲,得到的是一声苦笑。
大抵说若是那画中姑娘若是没有逃婚,会是他的娘亲……甚至父亲之所以出家不是因为喜欢道学,而是想知道这道经究竟有什么魅力。
雄者,该有凌云之壮志,气吞山河之势,腹纳九州之量,包藏四海之胸襟,肩扛正义,救黎民于水火,解百姓于倒悬。
而他的父亲……那样的男人,段千川很难想象他会是师父口中的英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