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让我试试吧。我们家乡也种着很多夹竹桃,村里家家户户都懂的解毒之法。”
旁人没听清楚,许世友却是一下就抓住了如同是这个救命稻草的声音,沿着话音看过去,却是一个半大不小的少年,局促不安的站在戏园后门边上,正是夏半黎。
她眼神清澈的看着众人,神色中带着点畏怯,微微垂着头,这是该她出场了。
寻常的解毒汤对于赵元隽来说不仅不是解药,更是毒上加毒,风流成性的男人,比着戏子更低贱,她可未想过要赵元隽的命。
不论怎的,那人都是这身体的生身之父,她不会做出弑父的事情,何况,为着以后着想,赵元隽必须好好活着,用着余生奠基她的亲娘,尽他未尽到的教养义务,但是小惩大戒还是可以的,这算是为她死也不瞑目的娘亲出口怨气吧。
夏半黎黑白分明的大眼中满是自信肯定,就是这个眼神,就给了许世友极大的鼓舞,片刻间心下己有了计较,伸出一只手指着她说道:“你过来,给赵大人看看,若是治好了,我重重有赏。”
在场的人中,除了赵东泰和赵元隽,官职最高的就是他,听了他的话,围成圈的众人齐齐让出了一条路,视线诧异的看向许世友指着的夏半黎。
看清楚人时,心头却都是一凛,大人怕不是惊糊涂了
吧,这样的孩童能懂得什么,也敢来治病救人?
病急乱投医也不是这样乱的。
戏班的人,早己被官兵压在了一起,蹭在角落里瑟瑟发抖,戏班赵班主更是连声屈都未叫出来,就己被上了重枷锁住,直接压往了扬州府衙重刑拷问,余下了这班伶人锁在一角等侯发落。
夏尧琪牢牢记着夏半黎的嘱咐,从头至尾紧靠在梨哥儿身边,半步不离,眼看到半黎被指了出来,又自告奋勇的去给官老爷治病,心里急得不得了,瞪大了一双眼,急切的看过去。
半黎不着不急的走过来,蹲下身细细观察着赵元隽的脸色,摸了摸他的脉,不等赵东泰开口,先说了一句话:“嗯,这位老爷应是还能救的。”
赵东泰正处在即将丧子的悲痛中,刚也未听进许世友的话,突然看到一个像是下人的少年靠过来,还探了赵元隽的脉像,浓眉一挑一竖,就要发火。
却正听到半黎说得这句话,半张着的口立即改了话头:“你,你能救得我儿?”
半黎肯定的点点头,清亮的眼睛看向赵东泰,
“我随着走方郞中学过点医术,这位大人中得不过是夹竹桃的毒,只是深了些,入了肺腑,若是现在就救治,
还是有八成希望的,再晚了,只怕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