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一袭黑色斗篷,裹得严严实实,中等身材,显得有些敦实,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进的气息,阴郁得很。
仆人不明其来历,但也感觉到了此人身上不善的气味,心中觉得不妙,连忙回府禀报莫子繁。
他最近找阿凉找得焦头烂额,发光的小壁虎也不知为何,这几天精神头都不太好,看起来病恹恹的,怎么催赶都不肯挪动半步,平常这小东西都是阿凉来喂养,莫子繁杀不得骂不得,只能好生供养着这只吃饭不做事的小祖宗,心里憋屈的很。
本有心回绝这个不善的登门者,却见又一个士兵拿着令牌跑了进来,“将军,这是那人送来的铭牌。”
莫子繁拒绝的话还未说出口,看到那个紫红色的木牌,顿时心中震惊,心头涌上一股不详的预感,本就生得凌厉的外貌,此刻看起来更加慑人。
思忖片刻,莫子繁捏着那块写有雀鬼门三字的令牌,沉声道,“请他们进来。”
前来拜访的,共有两人。一人莫子繁之前有过交手,正是上次差点被他杀掉的雀离,而另一人,身披斗篷,头戴斗笠,看不出真实样貌,浑厚的内力从他身上缓缓散发出
来,似乎是刻意为之,叫莫子繁莫名觉得肩头一沉,连站着都显得吃力。
而一旁守候的士兵,已经汗水涔涔,似乎很快就要撑不下去。
好家伙,说是拜访,一来就给个下马威。他眸子闪着寒光,吩咐道,“大家都去门外候着吧。”
那群士兵如得大赦,争先恐后跑了出去,正堂中只剩下三人对峙。见没了旁人,那个男人才拿下了斗笠,露出一张平平无奇的脸。
男人生得浓眉大眼,国字脸,胡须生到鬓角,模样看起来有些邋遢,那双透着精光的眸子,令人过目不忘。
莫子繁猛然回想起四年前的事情,心里起了一片寒霜,凉家灭门的那一晚,两人曾匆匆打过照面,但他并未多加在意,如今再见到这双眸子,顿时明白他为何事而来,杀意逐渐浮上心头,“我记得,我们之间,并无瓜葛。”
偏偏此人还是雀鬼门的人,看雀离对他恭敬的态度,应当是这一门派地位很高的人,若是贸然出手,只怕要得罪雀鬼门,莫子繁心有顾忌,很快将那杀意暗自压了下去。
“我们之间,的确没有瓜葛,今日我是为了小徒之事而来,不知能否坐下详谈?”中年男人收敛了身上的气势,顿时屋子内那股逼人的气息烟消云散,连莫子繁都感觉身
上一轻,整个人都松快起来。
绝对实力的压制,莫子繁已经完全没有要与他作对的想法,他的武功,只略比雀离高出一成,若是正面对上他的师父,自己讨不得半分便宜,何况这个男人,身上并没有杀气,反倒颇有些清风道骨的感觉。
莫子繁很快认清了当下的形势,礼貌朝他作揖,让其在西侧的座位坐下,随后命了沏了一壶上好的茶过来。西侧的座位,一般用来迎接上宾,是主人示好的意思,他态度很明显,不想与雀鬼门的人为敌。
那个男人满意的点点头,轻掇了一口茶,露出惬意的笑,“我这个徒儿,平常虽然顽劣,却也不会做太出格的事情,听闻前些日子,他掳去了你的妻子,导致你们二人之间产生了嫌隙,此番我正是带他来向你赔罪讲和的。”
雀离表情僵硬,不情不愿朝莫子繁拜了一拜,表示赔礼。
人家都亲自上门道歉,打也打不过,理和兵都让他们占了,不接受道歉还能怎么办?莫子繁心里不太高兴,但他在外人面前一向表情很少,便也看不出实际心思,他拱手作揖,回了个礼,“前辈都这么说了,晚辈怎好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