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子繁拱手告别，将虎符与契约状一并留下，走了几步，又回头道，“大人能否将祖父留给我的信服归还？毕竟那是我唯一的念想了。”

“三日之后，必定送到锦绣坊，有劳你了。”严觉反应过来，想起那套玉佩，忍不住想拖几日，他还需要好好研究一番。这几天下来，事情转折得太快，压得他措手不及。

“多谢大人。”莫子繁又鞠了一躬，这才彬彬有礼的离开。

言语之间，倒有些莫将军的气度在。严觉心里这样想到。

凤云帝躺在床上，被人喂了一碗汤药，颤颤巍巍的倚靠在床沿之上，头发花白，面色苍老，早已不复当年的威风。

病了有半年的十年，能起床走的时间，加起来不过十天，往常接见重要的人，都是强打起精神，正襟危坐，此次严觉深夜拜访，他向来信任他，便让严觉进了内室。

严觉看他如此病怏怏的模样，仿佛看到一只拔了牙的老虎，奄奄一息，鼻头一酸，差点落泪。这么多年，全凭凤

云帝的保护和扶持，他才有了今天，如今他唯一效忠的人，已经成了这幅模样，这叫他怎么不难受？

“参见皇上。”他说着就要跪下，被凤云帝制止了。

“这里没有外人，不必行君臣之礼。此番前来，莫将军的案子已有眉目？”凤云帝单刀直入，抢先问道。

“这件案子，最大的嫌疑人，是乐平公主。”

“咳咳…”严觉话音未落，凤云帝就剧烈咳嗽起来，他捂着帕子身体开始抽搐，哇的吐出一口鲜血，旁边的刘公公神色慌张，着了急。

“来人，召太医…”

“不用。”凤云帝喝止道。

他注意到刘公公不寻常的神色，心里顿时十分了然，“你先出去，朕要单独和严觉相谈。”

刘公公心里一颤，躬着身子退了出去。

凤云帝确实病得严重，可是病重不代表脑子也病糊涂了，他亲自培养出来的暗卫，被人私下调动，他自然是知晓，只不过因为是乐平，这才假装不知道。刘公公的为人，他是相信的，人总是这样，越老越容易心软，这两人都是他珍视的人，怎忍心撕破脸皮责骂？

“明玉怎么会与莫余扯上关系？”凤云帝好不容易稳定下来，声音变得极其虚弱。

“其实，臣近日遇到了一个奇怪的人，只是一直未向陛下禀明。”严觉想了想，终于还是说了出来，“此人名叫莫子繁，自称是莫将军遗落在外的孙子，起初臣不敢相信。可是，越来越多的证据都在表明，他说的都是真话。”

严觉说着，便将证物呈了上来。可嵌扣的双玉，他暗中派人收集的书信，以及莫子繁的活动轨迹，甚是出身地，莫余的老家，他全部都派人查访了一遍，与莫子繁所言，丝毫不差，几经确认，他实在找不出疑点。

凤云帝一一查看他呈上来的证据，眼睛微闭，声音老态龙钟，“他这个时候出现，确实值得怀疑。你都查清楚了？”

“确实查清楚了。”严觉肯定的说道。

凤云帝扫过书信，确实是莫余的笔迹，印章也未作假，当他扫到提及乐平公主的地方，眼睛不由睁大了，“明玉与秦子城有染？”

这太不可思议了，他明白明玉这孩子了，一门心思扑在温祁玉的身上，怎么可能与其他的男人私会，况且那个人，还是臭名昭著的秦家二子，秦子城！前段时间，还做出有辱皇室的事情，他在这件事上吃了一瘪，还记恨着！

“臣派人查过，这两人并无私情。但确实有人目睹，两人有过私会，臣想，此事与金越有关。”

严觉已经调查了整整有七天，若非证据确凿，他断然不敢来面见圣上，而这证据的证实，又要回到三天前。

凤烟筠亲自上门拜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