谣言纷飞,八卦如火如荼的在市民之中一波又一波扩散开来,秦子城与嘉乐公主的盛大婚事很快就传遍凤云国的各个地方,甚至连金越都得知了这一消息,连金溪朗寄过来的信中,都有提及这桩婚事,毕竟秦家是对抗金越的主力,这其中力量抗衡对他们来说,是十分重要的引战信号。
阿凉只淡淡回了几个字:一切如常,万事心安。
莫子繁将信夺了过来,粗略了一遍,上面除了基本的公事,还画蛇添足写了一些恭维阿凉的话,最可气的是,居然还写了首风花雪月的情诗,这小子,借着公务来套近乎,实在卑鄙。
阿凉抢回信件,给了他一个白眼,“私人信件,你别乱碰。”
“金越的重要信件,怎么能算得上是私人?这种危险东西,留不得底。”莫子繁复又将信拿了过来,命人端了火盆子,烧得一干二净,最后只剩一点灰烬,在盆中闪着微
红的火光。
阿凉看他幼稚的行径,既感无奈,又觉得好笑,天下第一的妙音阁阁主也会做出这等蛮不讲理的事情,实在是有点…可爱?
这段时间,温祁玉都没再出现,临走前阿凉的那句话让他整颗心都坠落海底,整日浑浑噩噩,甚至连日常的工作往来都丢掉了。借着养伤的名义,整日闭门不出,除了饮酒就是闷头大睡,几乎要醉死在自己的小别院里。
“公主,驸马吩咐人不许外人前来打扰。”门口吵吵嚷嚷,只听得一声耳光清脆作响。
“混账,我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怎能算作外人?你分明是不将我放在眼里。”门口一片谩骂的声音,吵闹了一会儿,一个珠光宝气的女子便推门疾步走到了他的面前。
面容华贵,肤色白皙,眉目如画,身披金丝薄烟翠绿纱,低垂鬓发斜插镶嵌珍珠碧玉簪子,举手投足间皆透着皇家仪态,乐平公主眼角噙着泪,透着一股难以名状的哀伤,“你怎么又变成这样子了?”
嫁进来已经整整有三年的时间,他从未正眼瞧过她,整日除了修葺古籍,便是饮酒买醉,毫无半分人气,若不是她托了皇兄凤若九时常带他出去走走,或许温祁玉就真的要完全脱离这个世界了。她知道,凉家灭门之事,给了他
太大的打击,尤其是凉清梦的死,让他几乎丢掉了半条命,若非没有办法,他也定然不会娶她。可是,那个人已经死了,她才是留在他身边的人,她一直坚信,只要自己足够努力,总有一天会让他接纳自己。
她出身在最尊贵的皇室之中,是凤云帝最宠爱的女儿,是凤云国万人敬仰的三公主,所有人都敬她畏她仰视她,无论她想要什么,父皇都会费尽心思满足她的要求,唯独温祁玉是个例外。他对她不屑一顾,甚至还敢当众戏弄于她,那时候的他少年衣冠鲜马,风流倜傥,潇洒不羁,总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可是认真起来的模样却好看无比,见惯了唯唯诺诺只知奉承的官家子弟,他犹如一股春风,吹到了她内心的最深处,当父皇将她许给温祁玉时,她高兴得三天三夜没睡得着觉,总担心一觉醒来便是幻梦一场,然而她压根没料到,这一场婚姻,竟是在那样血腥的杀戮下完成。
她和凉清梦也算识于年少,两个人为了温祁玉争风吃醋的画面还历历在目,她和她之间并没有多大矛盾,最多不过是吵架顶嘴,那时的她们都还天真,她从未想过阿凉会是如此下场,而这一切的主导者正是自己最爱的父亲,她想要堂堂正正赢得自己的爱情,却在这一场战役中惨败。她死了,以最美好的形象留在了她丈夫的心里,无论她做
什么,都敌不过他心中的那一粒朱砂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