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账簿之祸

醉玉懵懂的点头,听话的退下了,阿凉心里一声轻叹,但愿你永远不要懂这句话,一旦懂了,便是痛苦的开始。

“到时候我陪你一起去。”莫子繁不知何时冒了出来,坐在她的身旁,他身材颀长而高大,面部线条硬朗,刀刻般的五官,一对剑眉,不笑的时候,不怒自威,无形中有一种压迫人心的霸气,一旦笑起来,春风满面,五官极为生动,俊逸非常,叫人看了仿佛要溺死在这温柔的陷阱之中。常人总说他不爱笑,可是她常常看见他略带笑意的嘴角,笑得让她心神摇曳。

阿凉有些惊讶的看着他,莫子繁很少管她的事,怎么这次变得不一样了?应该说,从昨天起,他的态度就变得不一样了,具体怎么不一样,她说不上来,就是…就是莫名觉得亲近了?

“我现在只剩下你一个人了,求你,不要抛下我。”朦胧中一句话浮现脑海,突然一个画面在脑内轰炸开来,她竟然抱着莫子繁说了这样的话?阿凉眼睛瞪大了,一个激灵跳了起来,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微笑款款的男人,她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这不可能!

见她过激的反应,莫子繁笑得更深了,眉眼弯弯,融合了刚硬与温柔,煞是好看,“怎么,想起来了?”

“我…我突然想起锦绣坊有件事要去处理,我…我先走了。”她脸涨得通红,恨不得一巴掌拍死自己,这实在是太尴尬了,说完便跨步匆匆离开,走到院门又突然回头喊

了一句,“我自己解决就好,你不要来。”

莫子繁依旧是笑,淡粉色的唇角上翘,整个人神采奕奕,微微点头,算是同意。

春雨未歇,静静落入波光粼粼的湖面,发出绵密的声响。望不见尽头的芦苇沿着湖岸疯狂生长,几乎要将这狭窄的小路全部遮盖,一群身着囚衣的男丁被粗麻绳绑住,一个接一个走在这羊肠小道上,四个押送的官兵将他们团团围住,稍有囚犯放慢脚步,便抽出鞭子狠命打下去,只听得一路哀嚎。

被押送的正是陈氏一族,女户编入妓籍,男丁全部流放,陈尚书年事已高又一向养尊处优,哪里禁得起这般折腾,早已病入膏肓,又因此耽搁了行程,被打得皮开肉绽,浑身上下没有一处完好的地方,囚衣几乎被血液浸透。

大儿子陈以良扶着父亲,不时低声哭泣,要不是他一时疏忽怎会落得如今这般地步?他悲愤难忍,好几次想要反抗,得到的只是毒打,从前只有他奴役别人的份,几时想过有一天这悲催的命运竟然落到自己头上。

灰蒙蒙的天,安静得诡异的芦苇荡,偶有脚链碰撞发出的声响,一行人默默无言的前行,寒意刺骨,冻得连心都变凉了。

突然,芦苇发出悉悉索索的响声,一摇一摆在半空剧烈

的舞动起来,一时之间芦苇荡中冲出十几个黑衣人,身形快如鬼魅,官兵还未来得及反应,便被一剑封喉,血溅了一地。

黑衣人走到陈尚书面前,只看到一道剑花,手链和脚链皆被砍掉,陈尚书没了桎梏松了一口气,瘫倒在地上,面露感激的笑容,“多谢壮士相救,敢问是何人所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