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虚妄也没有回答她的问题,笑着又问道:“你对这里的规则不满意?”
偃师师注视着他,心里疑云窦生,眼中的打量和审视毫无保留。
云虚妄负手立于石台上,脸上保持着和蔼可亲的弥勒佛笑,任由偃师师审视。
这个人身上的违和感在这里更加的浓烈了,偃师师心中暗想,但无论她怎么看,都看不出哪里有问题。
云虚妄坐到蒲团上,目光在半月石桌上扫过,又抬头对偃师师道:“历来…除了上一位,每个走到这里的人,都选择遵从这里的规则,把自己的机关技艺留下,方能查阅前人留下的偃师技艺,这样的规则合情合理,你为何要放弃呢?”
偃师师对于这个‘合情合理的规则’,报以冷冷的一笑道:“世人皆以为,记载着历代偃师心得的《偃师心法》,会传于新一代偃师手里,然而,其实《偃师心法》自始至终都留在这里。云垂山利用机关比赛,收集每一代偃师的技艺…供历代南周皇帝习练,这
样的行为哪里合理了?若我猜的没错,那木匣子里装的并非《偃师心法》。”
上一届机关大赛,谢千机为何会放弃偃师之位,说出那番豪言壮语。直到这一刻,偃师师终于能明白了。
机关师们耗尽心力,研习出来的机关术,最后抱着能成为偃师的梦想走到这一步,却发现要双手奉上自己的辛劳,供给帝王,才能成就偃师之位。
与其说这是一场比赛,不如说这是一场阴谋,南周皇族为稳固长久的帝国利益,在这座世人敬仰的云垂山埋下根深蒂固的种子。
“你说的没错,这里面确实没有《偃师心法》。”云虚妄坦然承认,伸手打开木匣子,从里面取出一本书来,随意的翻过书页,笑道:“这是给新的偃师,写下自己的偃师技艺准备的本子。…想要获得总是要付出一些代价,在下认为合情合理。”
偃师师只觉得这个带着弥勒佛般微笑的人,极为虚伪,“可每一代偃师却要遵守你所谓的规则,不得将
这里的秘密说出去,否则便会带来杀身之祸。…我想,从这里走出去的每一代偃师,都要供南周皇族驱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