偃师师恨不得把这只多舌的蠢鸟烤了,手一挥,一蓬水朝蠢鸟泼去。
小白头被淋了个正着,扑扇着翅膀飞到半空,尖声躁叫道:“杀鸟啦,杀鸟啦,杀鸟灭口啦!”
偃师师:“…”
小白头扇着翅膀也不走,又落到屏风顶上道:“还不快把你的老鼠拿走,是想主子一直坐在上面看你洗澡吗?”
明明只是一只蠢鸟,可被它这么说,偃师师的脸也控制不住地烧了起来,原本冷却的水此时好似也变得滚烫,她艰难地抬头看了看屋顶,月光铺了一层银霜,那里却是没看到人影。
稍稍安心了一下,但她也没有把机关老鼠收起来,
谢千机怕老鼠,有老鼠在他才不敢进来。
小白头见她不动,小眼睛转了转,突然就朝机关老鼠扑去,机关老鼠跑得快,小白头也不慢,没一会儿功夫,机关老鼠就被它一爪又一爪丢进了浴桶里。
偃师师还惊魂未定,屋顶上就响起‘叩叩’两声响动,小白头围着她转了两圈,得意地道:“你看,你看,几只老鼠哪里奈何得了本鸦。”
说完又扑棱棱的从房顶瓦片飞了出去。
偃师师不敢停留,快速地从水里出来穿上衣服,刚走出屏风,桌旁已坐着一个黑衣,白发,黑金面具人。
谢千机黑衣如墨,白发如雪,两道剑眉如苍鹰掠过雪原,抬眸望来,墨色的瞳仁好似两道冷冽的剑芒,使人无法忽视。
一只刀锋蝶在他身旁悠然飞舞。
偃师师鬼使神差,丢出一只机关老鼠朝他砸去,刀锋蝶飞来将机关老鼠挡下,偃师师又丢出一只机关老鼠,依然是被刀锋蝶拦下。
正想再丢一只,却发现手里已经没有了,刚才不过是顺手从浴桶里拿了两只罢了。
偃师师正不知所措,腰间一紧,眼前一花,谢千机不知何时已经来到身旁,不等她有任何动作,已经带着她出了房间,飞上屋顶。
清风明月,繁星点点,在万里无云的碧空里,月光如水,星月交辉。
须弥,谢千机停下来,偃师师才发现,此时他们正站在一棵大树顶上,树干粗壮,向两边伸张开,好似张开的双臂。
远远望去,灯火阑珊,云垂小镇就在眼前,一览无遗。
谢千机松开她,让她坐在树干上,他斜斜靠在树身上,居高临下望着她。
清风拂来,白发轻飘,月光撒下银辉笼罩着他的身影,恍若有朦胧的白雾缭绕在他周身,捉摸不定,神秘莫测。
偃师师正襟危坐,却又忍不住多看两眼,心想这人
啊,果然太妖孽了。
正看得如痴如醉,却不小心触到那双冷冷的星眸,才知自己刚才作死,急忙低下头。
树底下,一双铜铃般大的巨眼正朝她望来,犹如黑夜里的两盏灯笼。
那是机关蛇骨。
偃师师这一看险些没坐稳,好在已经不是第一次见这蛇骨了,早就被它吓惯了,心中慌了一下,便收回了目光看向远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