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世界突然就安静了,她突然想起师傅,那个一起生活了十年的老人,他经常对她说,‘人一定要靠自己,没人可以保护你一辈子。’她当时不在意,总觉得师傅会保护她的,后来他离开了,她便懂了,可现在她却没保护好自己。师傅,他一定又要训她了?她又想起五岁那年,母亲把她丢到井里。她一直都记得,只是不停的告诉自己,她是自己掉进去的,不是母亲不要她了。她发现自己已经记不清她的脸,脑海中只留下一个模糊的轮廓。母亲,她还记得她吗?
当人闭上了眼睛,其他的感官便会放大,她似乎听到了风声,轻轻的在耳边呼啸而过,她感觉到了风
带起衣袂飞舞的声响,就像迎着风站在山顶上一般。
许久之后,或许只是一眨眼,又或许是一盏茶的时间,总而言之预料中的痛苦没有到来,她撑着伞的手渐渐浸出了汗水,等待死亡比死亡本身更让人恐惧。手臂上传来的痛感,就像在告诉她,她还活着。
偃师师睁开眼,手中的伞缓缓抬起,一身青色外衣的他立在她的身前,兽傀将他们围在中间,他看着她轻轻一笑,她怔怔的望着他,那一刻,他如至高无上的神明般,带着无限光明驱散她周围的阴霾。
紧接着,身旁的兽傀一个接一个的倒下,偃师师惊愕的下巴都快掉了下来。
她觉得自己一定是眼花了,揉了揉眼再看去,那些兽傀都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头部和四肢上的黑木都被拔出,那样子竟像似被拆解了一般。
高台上,黑发老者手指一动,剩余的兽傀都停止了攻击。地上损失的兽傀,使他脸上的皱纹又深了几分,浑浊的老眼盯着姬夜辰,以他的眼光,那一刻竟没有瞧清楚这个年轻人是怎么做到的。
半步僵硬的挡在偃师师身前,姬夜辰蹲下身给偃师师包扎伤口,就像上次他给她包扎脚踝一般,很轻很柔。
他说:“只是皮外伤,没有伤及筋骨。”
偃师师看着他,愣愣的点点头,脑子里还停留在刚才的那一幕。
她突然想起什么,冲着高台上的黑发老者道:“老头,你说话可算话。”
黑发老者原本苍白的脸,显得更苍白了,嘴角露出一抹诡异的笑容:“老夫说话自然算话。”
墙上忽然裂开一扇门,亮光透了进来,偃师师对姬夜辰道:“我们走。”
姬夜辰点点头,三人朝那扇门走去。
偃师师边走边留心黑发老者,总感觉这个老头不会这么轻易的放过他们。当她看到黑发老者手抬起时,她喊了声“小心。”紧接着三人随着裂开的石板掉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