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荡荡的房子了突然亮起灯，光亮晃的眼睛有些刺痛。杭启新走过玄关，看到空无一物的宽敞客厅。

孙铭把门反锁好，跟着走进了客厅，靠在墙上。

空荡荡的房子有什么可看的？孙铭却是怎么看都看不够。死一般的安静中，他说：“这房子是我买来准备送给她的。她喜欢有院子的房子，可以种花，等结婚了养一只猫一只狗，好好学做菜，把我喂的胖一点。”

杭启新慢慢地坐在地上，听着孙铭的回忆。

“我说结婚后请保姆，不需要她做家务。可她说，结了婚就该吃妻子做的饭。”回忆越是美好，心越是疼。孙铭点了一根香烟，深深吸了一口，“你必须把那几个人的相貌给我恢复出来。”

“你准备怎么做？”

孙铭吸了口烟，没吭声。

“算我一个。”

孙铭闻言定睛望着对面地上的杭启新，慢慢走了过去。坐下。两个人面对面地坐着，谁都不说话，只是望着对方

。

片刻。

“启新，我知道…科研所监控数据，会在数据异常的时候发出报警。我很想知道，8月31号乐平的数据这么不正常，监控系统为什么没有报警？还是说报了警，没人在意？”

“没有报警。”杭启新肯定地说，“那天我就在科研所，我可以确定没有报警。”

“所以？”

杭启新抹了把脸：“我怀疑，是有人通过升级系统切入数据库，调高了报警数据值。”

关于这些，孙铭是不懂的：“在你看来，这件事跟数据泄露有什么关系？”

杭启新说：“必须把调高的数据值调回去。但是，调整报警数据值是很不安全的，搞不好要丢失一部分数据。这也是老师认为人工升级系统不可采用的原因之一。我想，很肯能是那个人二次利用升级系统切入数据库，修改报警数据值的时候，乐平的一部分数据被外泄了。”

“你太天真了。”

“什么？”

“没什么。”孙铭熄灭了一根烟，又点了一根，“乐平自杀。柳阔文盯上了泄露数据的人。但是他不知道乐平遇到了什么事。”

杭启新点头。

孙铭转身靠在墙上。香烟一点一点变成烟灰，最后灼痛了手指，他才想起丢下烟蒂：“你们的计划进展到哪一步了？”

杭启新：“丢失的数据已经给了他们三分之二，下一步是给出最后一部分。然后我会做个假，让他们相信脑模里存着车祸的画面。”

孙铭沉下心思想着，缓缓摇头：“太慢。”

这一夜，仿佛被无限拉长。担心朋友的，要报仇的，已经睡下人，谁都不知道未来几天会发生什么。

太阳在第二天自东方升起，阳光带来温暖，却不能照亮那些黑暗的角落。

离开了带有小院子的房子，杭启新真的很想很想去见见郑敏仪。想看看她的眼睛，看看她的笑脸。他心里很清楚，不能去见她。

何老吃过早饭后在科研所的院子里遛弯，赶巧看到杭启新回来，急忙走到他的车旁：“你总算回来了，快去工作，有什么需要告诉我。”

杭启新笑不出来，尽管他知道这个时候应该给何老一个让自己看上去很正常的笑容，而他只能说：“好。”

看着他走进楼内，何老有些纳闷——这孩子是不是跟人打架了？

回到自己的工作室，杭启新才把关了一夜的手机开机。来电提醒、微信、短信、一个接着一个往外蹦。他把手机放在一旁，从抽屉里取出一张u盘，连接好电脑。u盘里存着梁慧慧给的丢失数据。将最后一部分导出，顺便加点东西进去。

手机忽然响了。来电的不是郑敏仪，而是柳研司。

杭启新犹豫了一下才接听。

“你在哪？”柳研司开口便问。

“科研所。”

“昨晚发生什么事了？”

杭启新闭上眼睛，忍着心里的歉意：“现在说不清，我马上要去开会。手机还是要关。中午我给你打电话。”

柳研司似乎叹息了一声：“好吧。”

挂断了电话，杭启新静静地坐在椅子上。接下来就是等待，等所有人都认为拿出数据的时间是合理的。

——

放下手机，柳研司也是没辙。这会儿他正站在医院门口，手里还拎着非常美味的甜点。

前线硝烟弥漫，后方若是照顾不好，可是要起火的。

这时候，郑敏仪坐在医生办公室里再次拿出手机看微信，并没有杭启新的消息。于是，继续纠结要不要打个电话过去。打了，怕干扰他工作，不打，放心不下。

“郑医生，外面有人找。”

听到同事的话音，郑敏仪起身走到办公室外面，看见了柳研司。

柳研司朝她举起手里的甜点盒子。

“怎么回事？汤愿让你来的？”郑敏仪不解地问。

“是启新。”柳研司说，“他要在大实验区待好久一段时间，怕是不能接你电话。让我给你送点甜点。”

郑敏仪面颊绯红，含笑接过男朋友的一番好意。甜点是她常常买的那家，启新特别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