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赎罪只是为了让自己内心好过一点,并没有任何用处。”
“所以你放弃了,是吗?”柳研司气恼地说,“你甚至不想知道,是谁泄露了她的数据。”
“对,我放弃了。”他把洗好的茶杯丢进茶海里,发出令人不安的声音,“我不想赎罪,我愿意背着它过一辈子!”
“启新,有人伤害了乐平,你是她哥哥。如果说世界上只有一个人有权力为她查明真相,那个人只能是你。”
杭启新闻言猛地站了起来,大声说道:“是我又怎么样?就算查出真相又怎么样?我就问你一句话——乐平能回来吗?听着柳研司,不要以为你很了解我,你和老师二十年不见,你想为他查清真相,不代表我也身同感受。我再说一遍,我放弃!”
峰哥拎着买好的便当回到车行,刚走到办公办公室门前,门忽然打开,柳研司阴沉着脸快步走了出来。峰哥叫了一声:“小柳哥,怎么了这是?”
柳研司头也不回地走出了车行,峰哥急忙把便当塞给小伙计,转了身去追他。
“怎么了,怎么了?”峰哥拦住了柳研司的去路,“跟我们小老板吵架了?”
柳研司忍着心中的怒气,尽量平静地说:“他现在就像条疯狗,抓着谁咬谁。”
峰哥一脸的苦相,拉着柳研司不放手:“他脾气上来是有点不近人情。可他真的是个好人,你千万别跟他志气,他朋友本来就少,好不容易跟你们几个有了交情,这,这…”
峰哥文化水平不高,说不出什么感人肺腑的话来,一时间急的有些语无伦次。
柳研司摇摇头:“我知道他是为了乐平的事。这件事,我们想帮他走出来,关键是,他不接受。”
峰哥压低了声音,说:“咱俩找个地方聊聊?你喝酒不?”
——
峰哥找的地方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小酒馆,地方不大,客人不多。倒是很适合聊聊天。点了几个菜,服
务员把啤酒放在桌子上,他直接拿起一瓶用牙齿咬开瓶盖,给柳研司斟满了一杯。
柳研司跟杭启新闹了一肚子的气,这会儿也想喝两杯。俩人碰了杯,一饮而
尽。
一杯酒下肚,峰哥拿出自己的手机,转给柳研司看。手机屏幕上显示出一张照片,是乐平,杭启新和峰哥的三人合影。
峰哥说:“我们两家是邻居,我年轻的时候犯过一阵子浑,等明白过来也晚了,那段时间特别难,是小老板帮我介绍工作,陪着我聊天解闷。所以,他们家的事儿我比较清楚。本来呢,这话我不该跟你说,但是小老板这个人比较闷,等他告诉你,得等到猴年马月了。”
听到这里,柳研司也更加确定杭启新心中一定还隐藏着什么秘密。
峰哥自斟自饮了一杯,放下酒杯啧了一声:“这事儿得从哪儿说起呢。小老板他爸是个文化人,在高中当老师,他妈是个家庭主妇,没什么文化。那时候小
老板刚上小学。一家三口过得还算不错。”
说到这里,柳研司想起来乐平比杭启新小6岁。
“那段时间的情况我不是很清楚,我知道的事儿,是从那两口子离婚开始的。”
又是离婚。柳研司问道:“因为感情不和离婚了吗?”
峰哥摇了摇头,不知道想起了什么一脸的苦闷,他连酒杯都没有用,拿起酒瓶子喝了一大半。酒瓶子放在了餐桌上,咚的一声。
峰哥打量了一眼周围,压低声音说:“他们离婚的时候,小老板他妈怀孕了。孩子不是他爸的。”
这当真不是适合背着杭启新聊的话题,柳研司还在想要不要就此打住。峰哥忽然说:“被强暴了。”
这一刻,柳研司的心咯噔一下,手脚冰凉。难以置信地盯着峰哥。
峰哥拍拍胸脯:“咱是男的,不知道她们女的咋想。那时候,我就不明白,他妈为啥要把乐平生下来。”
“所以,乐平是…”
峰哥点了点头。
“那个罪犯呢?被抓了吗?”
峰哥摆摆手:“他妈过了两天才去报警,啥证据都没留下,也没看清那王八蛋啥样。哪找去啊。”
柳研司长长吐了口气,自己倒满了一杯酒,一口喝得精光。
“后来呢?”他问道。
峰哥说:“小老板他妈有癫痫症,可能是打掉孩子会有生命危险,我也不是很了解,我就知道他妈把乐平生下来了。也是因为这个他爸跟他妈离了婚。那时候,他就觉着是乐平拆散了他的家。”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这里柳研司想起了汤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