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手机给我用用。”

郑敏仪二话不说，把手机拿出来丢到床上。出去还餐盘了。

汤愿拿着手机却迟迟没有拨打号码，因为不知道该怎么感谢赵华彬。从她趴在小旅馆的床上烧得失去意识，到被赵华彬送到这里来。他都没问过自己出了什么事，甚至没埋怨自己不顾朋友的担忧，一个人跑出来。他什么都没说，只说…

没事，别怕。

他为什么对自己这么好？仅仅是想要得到芯片？

可是，芯片应该属于柳研司啊。

想到柳研司，刚刚好些的心情瞬间沉重了下去。手捂着胸口，闷闷的，喘不过气来。

汤愿高高地昂起头，不停眨眼睛让溢出来的眼泪流回去。

柳研司，这辈子都不会原谅我了吧。

你现在在做什么呢？

——

站在医院大门口，莫宁看着计时器上显示的时间：00：05：48.

比柳研司上一次实验缩短了三秒。

柳研司把他的手按了下去，说：“以我父亲的速度做个范围估计，我们可以把时间假设为六分钟。”

莫宁跺跺脚：“他走到这里至少需要六分钟。”

“是的。”柳研司说，“你亲自走过一遍，也知道一路上都有什么了。一个护士站、一楼大厅的西药局、中药局、挂号缴费窗口、即便是深夜三四点左右，

也不该没人看到他。可偏偏就是没人看到他。”

莫宁吧唧一声嘴，打了个响指：“有人带着他走了捷径。”

柳研司笑了：“这就是我叫上你一起来的原因。我不方便查楼里的有没有捷径，但是你方便。”

“这点事，你叫小郑过来就能办。”

柳研司微微一笑：“我想见你。”

莫宁：“…”

柳研司一本正经地摆摆手，说：“主要是还有些事，要跟你一起分析。”

“比方说？”

“监控维修的问题。”

在柳阔文偷偷离开医院当晚，八号住院楼的监控系统正在维修，所有摄像头停止工作。事后，莫宁亲自去调查过这件事，负责维修工作的公司给了很有利的证明，那就是一次正常维修，不存在其他外因，也没什么可疑之处。

于是，问题来了。

柳阔文不可能知道监控在维修，也就是说，他不在乎被监控拍到，也不必换装。

于是，问题又来了。

柳研司低声说道：“先做个假设——带我父亲离开医院的就是151，151同样不知道系统维修的事，所以这个人要去探望我父亲是需要换装刻意隐藏身

份的。”

莫宁摸着下巴上的胡子：“然后？”

“151遇到了汤愿。”

“打住。”莫宁抬手打断了他的分析，“你这个太天马行空了。证据呢？”

“没有证据。我只是一直无法给那双拖鞋一个合理的解释。”

汤愿那双遗留在819号病房里的拖鞋。

莫宁：“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件事来。你看，你们家老爷子在电话里说，如果汤愿有麻烦请151多照顾她。可是你想啊，自从你们家老爷子驾鹤西去，汤愿简直麻烦缠身，到现在也没见151露面。”

“或许这个人已经出现了，只是我们不知道。”

已经出现？谁？

俩人面面相觑。

住院部大院门口人来人往，俩人又说了几句话，转身朝着住院楼走去。他们刚走，从旁边小超市门里走出来两个人。前面的是一身休闲装的孙铭，跟在后面的是贺肖。

贺肖一直看着柳研司和莫宁进了大楼，才开口问道：“孙总，他们怎么来了？”

孙铭挑挑眉：“看来，汤愿真的跟他闹翻了。”

“柳研司？”贺肖见孙铭像是没听见自己的问题一样，心下了然。合作了这么长时间，多少也了解一点

孙铭了。他只会在你说错的时候出言纠正，你若是说对了，他才懒得点头或是说点什么。

这时候，孙铭的手机响了。他的脸上露出意味深长的笑意，接听来电，一开口便是满腔的温柔缱眷：“玩的还开心吗？”

对方是个娇滴滴的女声：“一般般。萍萍她们都有男朋友陪着，就我一个人。”

孙铭很有耐心地说：“是我不好，等放假，我陪你出去玩。随便什么地方，你来选。”

“说话要算话，不准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