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上回来，快！”

杭启新听得出郑敏仪很紧张，随即跟何院长道别，急匆匆赶回八号住院楼。

走廊里，郑敏仪不安地来回踱步，看到杭启新回来，立刻迎了上去，没等他发问，便说：“汤愿不对劲。”

“什么意思？”

“她不记得咱俩去开发区医院接她，一直以为是赵华彬把她送到这里来的。”

杭启新并不像她那么紧张焦虑，想了想才说：“芯片功能一直不稳定。”

“不，你没明白我什么意思。”郑敏仪急道，“她很柳研司之间肯定有什么问题，而且是大问题。我很

担心，她这一次的失忆跟芯片无关，是心因性的。”

这…

杭启新傻了：“那怎么办？心理问题不是我专业啊。”

“你有没有什么办法检测芯片？比方说：故障时间什么的。”

杭启新白了个白眼：“芯片和监控程序没有连接，我怎么检测？你先别着急，找个心理医生给她看看。如果不是心因性的，我们再想办法。”

郑敏仪急的直跺脚：“什么办法啊？”

杭启新被她弄的也心焦起来，绞尽脑汁想了许久，说：“老师留下的启动芯片的程序还在…死马当活马医，我回去拿笔记本，连接芯片试试看吧。”

郑敏仪也是个爽快人：“我这就去找心理科的同事，你回去取笔记本。”

汤愿的情况要比他们想得更糟糕。郑敏仪担心，如果不查明原因，情况会恶化下去。偏偏这时候，还不能告诉汤愿真实情况，怕她承受不了。

就在郑敏仪和杭启新分头为汤愿奔波的同时，柳研司约莫宁在一家咖啡馆见面。

莫宁破获了一起贩卖枪支案，可以专心查办车祸案了。所以，时间上也比充裕。俩人在约定地点碰了头，柳研司把与律师拟定好的计划书给他看。

莫宁瞥了眼笔记本屏幕，似笑非笑地问：“你就不怕我泄露出去？”

柳研司笑道：“不怕。”

莫宁会心一笑：“行，既然你不跟我藏着掖着，我也跟你说件事。昨天下午，无限生科安排五十多个人满市找汤愿。还留了几个人在派出所等消息。”说完，促狭地看着柳研司，“你干什么了，把他们刺激成这样。”

“我告诉他们，芯片不卖了。”

不卖了？莫宁摸着下巴上的胡茬儿：“你打什么主意？”

柳研司垂头低笑，起身走到莫宁身边，坐下。压低了声音说：“我把购买芯片的价格抬到三千万美金。

”

莫宁不愧是刑警队长，听到金额的时候丝毫不吃惊，只是狐疑地问他：“你这个价格是高是低？”

“高。现在那枚芯片远不值这个价格。”柳研司把笔记本拉近些，让莫宁看上面几行被标记高亮的文字，“芯片不是不稳定，而是有故障。如果无限生科的梁杜宇跟车祸案有关，他会对芯片势在必得，因为他们已经投入太多，甚至还闹出了人命。并且错过了最佳及时止损的机会，不得到芯片会损失更大。所以，他们会出更高的价格买下芯片；如果他们与车祸案无关，在知道芯片有故障的前提下，是不会跟我争的。”

莫宁琢磨着，柳研司说得这个办法如果操作得当，钓上来的鱼可不止一条：“如果他们跟车祸案无关，也不打算不跟你争，那些真正想要得到芯片的人也会找上你。换句话说…”

“主角要来了。”

莫宁嘶嘶两声，斜了柳研司一眼：“哥们，你挖了

这么深的一个坑，只为钓几条鱼？”

“大鱼。”

“你怎么把这些消息传出去？”莫宁问道。

“我会利用记者和网络。”柳研司对莫宁一向知无不言，“幕后策划方一直用记者和舆论效应对我们施压，你们警方不方便这么做，但我可以。”

莫宁在心里苦笑——这些年办了不少大案要案，倒在这小案子上栽了跟头。有柳研司在外围推波助澜也好。剩下的就看谁往他的坑里跳了。

不过，他出了三千万美金的价格，那些与车祸案有关的，无关的，八成都要骂他。谁会是第一个呢？

柳研司莞尔：“赵华彬。”

正如柳研司所想，赵华彬这会儿正拍着桌子，指着公关部几个负责人破口大骂！

早上离开开发区医院后，先回家洗澡换衣服。上午十点才赶到公司。刚到自己的办公室，连坐都没坐稳，就听秘书汇报了网络上的风风雨雨。他打开电脑搜索，看到的第一篇帖子就把他气炸了。

…该公司专攻各种生物科技技术，从决定m先生嫌疑人身份的记忆提取，到近期准备上马的隐形眼镜项目，这家公司真的很了不起。但是，他们家的脑修复芯片迟迟没有上马，2017年那起志愿者自杀事件也没了下文，十有八九是被压了下去。毕竟，那位组长一直在任。

怎么把那件事牵扯出来了！？

赵华彬猛地站了起来，大喊：“公关部干什么吃的！？帖子昨天就发了，怎么到现在没人去交涉？把他们部那几个都叫来！”

于是，就有了现在这个场面。